第一百十六章 下场
郑鱼倒是不怕展示，就怕真看的人吃不住，都是连杀鸡都没有看过的大家小姐，宗室妇人，即便是朝中的男人，也不一定能吃得消那样的画面。
也正因为如此，郑鱼看向此刻兴致勃勃的皇帝，到底问了句“陛下，您是想要看什么？真让我剖尸？”
这话不止郑鱼想问，在场的每一个听完这位皇帝之言的人都想问一二。
而刚才舞了一曲，原本该是众人之焦点的江秋黎眼里沁满着泪水，一副委屈可怜叫人心疼的模样站在一边。
她被皇帝排斥，说成了一个玩意儿，现如今被.干谅着，也没人来解自己的尴尬。
听着郑鱼询问皇帝，是否真要“剖尸”之言，强咽了口口水……
今日宫宴，真要剖尸……那她就真没了出头之日，哪里还有什么指望，进不了东宫，她这辈子除了家庙，无处可去。
“今日御膳房准备了炮豚，想来父皇是要你分了炮豚，不如你就展示一下这个吧！”
皇帝不语，臣子们围观，一个个心思都恨不能一百二十个一样，最终还是周思南开口为郑鱼递了个台阶。
炮豚便是烤乳猪，色同琥珀，入口则消，今日御膳房特意烤制了这一道菜，像是早有准备似得。
周思南给了台阶，郑鱼自然顺着坡赶紧的下去。
净光烤香的乳猪上来后，郑鱼二话没说，拿了早磨好的菜刀，将自己的衣衫长裙收拾利索后。
上手便是利索的将猪从内腔劈开，使猪身呈平板状，然后斩断第三、四条肋骨，当众揭开开始片皮。
第一份自然是要给皇帝的，而后才轮到太子和底下的诸位皇子与公主。
郑鱼的手起刀落，甚至连身上都没沾到一点点的油渍让在场的人为之惊叹。
“刑部里的仵作验尸手法最好的就是她，哪里还需要学，这如今是头猪，但凡换成人，说不准此刻她更兴奋。”
刑部的几位侍郎甚至是尚书对郑鱼最是了解不过，当初她刚来时，这几位都有幸围观过一场，看过郑鱼如何手脚麻利的剖尸。
此刻底下的几位坐在一处碎碎念起来，只道眼下这一头猪对于郑鱼而言，简直就是杀鸡用了宰牛的刀。
众人因为皇帝的打岔，将所有的视线全都放在了郑鱼一个人的身上。
郑鱼呢，也是硬着头皮尽快的加紧动作。
她属实不想抢了江秋黎这位美人的风头，可偏偏皇帝不想给太子定亲，此刻她成了个活靶子。
皇后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她也知道，郑鱼是皇帝推出来的活靶子，可怒气上头，此刻的皇后还是把郑鱼给怨恨上了。
郑鱼把手里的肉片完得了赏赐，皇帝重重的嘉奖了一番之后，命郑鱼坐下继续参加宴席。
郑鱼彻底把江秋黎的存在拉到了最低，她借口更衣离开了大殿，去了一侧的偏殿，想着还是躲一躲的好。
只是不巧，江秋黎也从大殿中走出，这脸上此刻还挂着泪痕，很显然是因为刚才的事情出了丑，此刻心里委屈，也借口出来躲一躲。
撞到一起的时候，江秋黎毫不客气的直接甩给郑鱼一个眼刀，那厉害的模样，像是要把郑鱼给生吞了。
郑鱼也是一脸的无辜，她也是被迫的，但凡底下有个人站出来，她何至于穿着一身锦衣在那儿和一头烤猪较劲。
她有的时候都会为这些高高在上的高门贵女觉着可笑，明明有理有据的证据摆在那儿，她们可以因为出生，因为各种莫名其妙的原因而去憎恨一个人。
哪怕这个理由显得很愚蠢，可她们自己却总能加剧恨意，将恨意恨不能充斥到整个内心。
好比萧泱泱，也好比此刻的江秋黎！
皇帝把自己拉出来当了出头鸟，她恨上了自己，她和江秋黎之间甚至连正儿八经的话都没说上过一句。
“又多了个仇敌！”
郑鱼自跟着李嬷嬷去偏殿，和江秋黎岔开了走，只是在走着路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的嘀咕了那么一句。
“姑娘站在了最高处的位置，受了天子最高的奖赏，得一个敌人已然算不得什么了，世人都是恨人有笑人无的，习惯习惯就好。”
李嬷嬷把郑鱼此刻的自嘲当作了一句正常的对话，却实实在在的做了开解。
若换做以往，她必定会装作这话一点都没听到，继续做自己一个老嬷嬷该做的事情，绝对不参与一点。
可今日……
郑鱼确实是冤！
她也只能给郑鱼说上一些宽慰的话。
郑鱼倒是没想到李嬷嬷会跟自己说这些，其实这些话，即便李嬷嬷不说郑鱼也明白。
大殿之下的所有人，甚至连太子和周思南都算在其中，都是皇帝的一个棋子。
皇帝拨到哪里算哪里，都是他所想的所要的。
郑鱼在这些人眼中活脱脱什么算不上，若非救了皇帝，皇帝一时看重，那个地方是没有她的位置的。
她自然是要为皇帝一人肝脑涂地才行！
说的难听一些，她就是皇帝手里的狗，想让自己出来咬谁就必须咬谁。
做狗就是要听话！
“江秋黎会是什么下场？”
郑鱼自嘲着宽慰自己的时候，想起了江秋黎，此刻不禁看向李嬷嬷，想知道答案。
若是平常或许江秋黎的下场会好一些，悄无声息的掩去了一场婚事不成的闹剧就罢了。
等风声一过，想来该成亲成亲，该生子生子应当是不会有问题的。
可今日……
“大抵会被送去家庙修行一生换家中其他女儿的名声。”李嬷嬷听郑鱼如此问，回答的也快速。
高门最讲究的就是名声，尤其今日里江秋黎还是在皇宫宴席之上出了丑，成了无人问津的那一个。
若是换做平常也就罢了，今日这场宴席……她的命彻底改了。
成功就是踏上了登云梯，失败自然而然就是销声匿迹，彻彻底底从京中消失，算作是一场对家中姐妹名声的助力。
让她成为有气节的女儿，是江家唯一会对她做的事情！
就好比萧泱泱，萧泱泱的路就是江秋黎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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