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皇帝的动怒
“启禀陛下，大理寺牢狱内，有几名关押的牢犯出现了之前城外才有的疫症情况……牢中多人遭受了波及，连狱卒也没能幸免！”
不过就是眼前这两三天的事，这两三天的时间内，按着萧家老叔公的意思，定北侯府的内院已经换了一批新的婢女。
郑鱼住进了新的院子，甚至还得了新的丫鬟以及两位粗使婆子伺候！
新的院子，无论是院内还是屋中，每一处的陈设与萧泱泱没有一点不同，不只如此，连每日里三餐都是按时按点的送到，甜品糕点宵夜更是时时常备，没有一丝懈怠。
京城里最好的成衣铺子，首饰铺子里的掌柜，都亲自上门来给郑鱼量过身量，按着她的喜好定制时新的首饰。
而那一日发生了“意外”的听雨轩以修葺之名封闭，这府里上上下下对“听雨轩”的事，都选择了一望。
没有人再会记起听雨轩到底发生过什么！
而众人在见着郑鱼后，嘴里已经恭恭敬敬的开始称呼其为“二小姐”。
再没有人敢怠慢郑鱼一二，这个速度，郑鱼都得佩服，佩服这位老叔公的震慑力和办事能力！
这个年纪，还能有这么清晰明了的思路，可真的是了不起……
与此同时，大理寺内出现了一批高热呕吐甚至是腹泻不止的病人。
最开始是几个新关进来的牢犯，而后是狱卒……今日大理寺少卿也出现了一些轻微的症状，如今已经在家休息了。
事发突然，一时之间也摸不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只得去请了大夫，那大夫看完只说瞧着像疫症。
大理寺的人不敢耽误，赶紧来皇帝跟前上报，生怕出了一点差错。
“哪里来的牢犯，这么些日子，京城里的疫症早控制了，怎么忽然说发了病就病了，还累及了这么多人？”
皇帝在勤政殿内听完来人叙述后，不禁皱了眉，皇帝刨根问底，这些犯人是从何处来的。
从雍州来的那些人都没什么事，怎么就这几日新关进来的就发了病。
“他们都来自城外棚户处所居的乞丐，那里原是当初疫症高发之地……”
“乞丐？乞丐怎么会在狱中？你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讲个清楚，别磨磨唧唧的，让朕听着脑仁都发疼。”
看着回禀之人噎住了声磕磕巴巴的样子，皇帝的脸上带着点嫌弃，只道有什么话不放开了说，磕磕巴巴的，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回的不明白吗？
怎么发生的，人从何处来，后续怎么处置的，朝廷不是有药吗，分发下去了没有，可把人都隔开了处置。
这些最最基本的事情，难道还要他一个皇帝来教吗？
这大理寺里养着的都是什么一群人！
吃干饭的！
皇帝的脸上带着明显的不睦，此刻的他冷脸望着面前这个回禀的人，让他赶紧的把自己问的话，全都回复自己。
大理寺卿病了，他第一次得见天颜，可对于此刻自己要回禀的事，他还是害怕，还是不敢开口……
“父皇，那几个乞丐是定北侯府里抓进去的……对外说是偷盗！”
最后，还是在勤政殿内帮着皇帝一道看折子，讨论政事的太子帮面前的这位开了口，说了他说不出的话。
这话里带着点润色，太子也知道，这话放在此刻确实是不好回……
“对外？”
“小姑娘之间的龃龉，父皇想来也能谅解……”
皇帝一听太子此刻之言，眉头倒是一簇，当即看着太子，又复述了“对外”这两个字。
太子听后，抿唇略一笑，想着自己的父皇应该能懂，只把这侯府里“神仙打架”的事情，用“龃龉”这两个字便带过了。
那不然怎么说，萧泱泱的亲哥哥还在外帮着皇帝打仗平叛，总不见得这会再说萧泱泱的不是。
侯府里发生的事，他这个太子后来都听说了，这里头还有自己那位”好弟弟”的手笔……
参与女眷后宅之争，说出来也确实不大好听，有点没出息！
太子对着皇帝点了点头，里头的意思溢于言表，全然都在其中，这也令此刻的皇帝深吸了一口气，不得不骂出一句“胡闹！”
侯府的姑娘，教养不善，任性妄为也就罢了，现如今给朝廷折腾出这样的事，还要让朝中的人为她一个小小的侯府小姐去处理这不干不净的事。
浪费如此多的人力物力甚至是财力！
不贤德，不良善！
“萧老大人已然处置过了也罚了大小姐在祠堂思过，甚至还动了家法，这也是无心之失……”
“你作为储君，也要有明辨是非的观察力和站在对错之间的立场，何为无心之失你要是都不知道，那你倒是该把昔日里读过的圣贤书再翻出来好好的读一读。”
太子本着和稀泥的态度，在这一刻也不想把事情再往大了闹，只道萧老大人都罚过了。
朝廷有药，有太医会医治，病了该隔的便隔开，想来无甚大事的。
在太子看来，这就是小女孩之间的“打闹”而已。
所以面对皇帝，太子的话说起来十分的轻松……
雍州城当初闹成那般了都平定了，大理寺的地牢也就几个，如今都已经派人医治，也将地牢之中全部用石灰粉拌了艾草全都洒了一遍。
想来该无事的……
平日里太子若是这般和稀泥，皇帝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就这么过去。
可今儿个，皇帝明显不买账，甚至在太子把和细腻的话说完之后，反而瞪了太子一眼，话语里全然都是对他处事不公的责问。
“你真当朕不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来龙去脉？朕坐在这勤政殿，即便不出去，可朕也有耳朵，也长了眼睛！”
“无怪乎人家要气的去皇榜那儿上吊，朕若是那姑娘，怕是也要跟她一样，你若是出去当官，那还真的是贪官污吏！”
皇帝在训斥完太子，太子吓到跪在丢上直言“儿臣惶恐……”之时，又丢给他一个白眼，甚至说了这样力挺郑鱼的一番话。
当日宫里去到定北侯府的两个嬷嬷又不是睁眼瞎，也不是耳聋的，那国公府的夫人不张口，那两个掌事嬷嬷难道不会说话。
他什么都知道，也知道，早在之前太子就已经让萧家的闺女跪在祠堂。
可那大姑娘转个圈的功夫，转头就又下了毒手，她的胆大包天，就是因为有如太子，如萧老大人，如两位国公夫人这样爱粉饰太平的人存在。
就是因为有他们这样的人，才使得卫国的风气如此糜烂！
若是未来的太子不善明辨是非，不懂人间疾苦，这以后的朝堂就会变得乌烟瘴气。
“学了这么多年治国之道，别总想着平衡拉拢，这么多年要是只学会这几个字，那你后头干脆跟外头私塾里的孩子一样，再开一次蒙，省得你身子是大人，脑子是智障！”
当着大理寺官员，当着满殿的宫人太监，皇帝叱责太子的话语可以说是没给一点面子。
话说的极其难听，这样的训斥，这么多年，太子从未遭遇过。
这一刻，他确实有些慌了……
皇帝如此维护，甚至是摆出了眼下要借着这事，做点什么的模样。
太子此刻也只能跪在地上向皇帝磕头，连着磕了好几个请罪的头后，才敢向其表态。
表示自己亲自来处理这场疫症感染的案子，也必定会好好惩处始作俑者。
一定叫卫国的百姓都看到，他是一个赏罚分明，明辨是非的太子！
皇帝只需要示意，后面的理解就由他这个做太子的来解答，再去付诸行动……
新上奏的折子，萧寂生擒了宁王，不日将要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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