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 苍天可鉴
“不是我不相信尔等,”墨渊咬着牙,强忍着心中的苦痛,沉声道:“而是大乾情况异常,若是真的对大夏动手,必将是旷世大战!”
“除去西坪镇地界,前往大夏京师将再无天险可守,此地万万不可出现意外。”
“玉珠跟随我大半辈子,知道我的秉性,即便……到了地下,也不会怪我。只是我那可怜的女儿再有三月便要嫁人了,如今却身陷牢狱,生死不知。”
墨渊吸了口气,忍不住泪如雨下,却狠狠的抹去,“无法,或许,这就是墨家人的命!”
“老夫的两个儿子死在战场上,是为了天下百姓,为了这万里河山的安稳。”
“若是为了绮雯她们娘俩,老夫擅离职守,铸成大错,将来到了地下,如何见我那两个勇烈的孩儿?”
众人闻言,一个个仰天长叹。
一众英勇的武将,竟然都止不住潸然泪下。
京城,金銮殿。
皇帝寒荣狠狠的将一本奏折摔在了龙书案上,面色阴沉得快滴出水来,“混账东西,一连三道圣旨,墨渊都拒不还京,说什么大乾虎视眈眈,随时有进军大夏的可能,真是荒唐!”
“大乾的使团正在京师,不但为朕送来了无数的珍宝,还送来……说大乾准备对大夏用兵,岂不是天下间最可笑的笑话?”
“原本朕对墨渊不臣的事情还心有疑虑,现在,朕已万分确信了!”
满朝文武见皇帝发怒,一时间噤若寒蝉,都不敢说话。
宰相王慵迈着步子走了出来,轻声道:“陛下所言极是。”
“且不说从墨府查抄出来的龙袍玉带的真伪,单是墨渊连抗三道圣旨,就是罪无可恕的大罪!”
“依微臣之见,如今证据确凿,不若直接下旨,昭告天下,说墨渊意欲谋反,若是半月之内不还朝,就满门问斩,看他还敢抗旨不遵!”
皇帝寒荣一听,挑了挑眉毛,还未说话,殿下一位武将大步走了出来,呵斥道:“不可!”
“启禀陛下,从墨家查抄出龙袍玉带之事颇有蹊跷,在未查明真相之前,不可鲁莽行事。”
“墨渊乃是大夏西部长城,大乾素来畏惧的就是他,若是杀其妻小,岂不是让忠臣寒心?将来大乾起兵之时,又如何抵挡?”
“关青,又是你!”谢东诚正志得意满,见有人唱反调,立刻尖着嗓子喊道:“龙袍玉带是我亲手从墨府造出来的,岂会有假?”
“再说,陛下已经言明了,墨渊连抗三道圣旨,已是大不敬之罪,杀头都是轻的。”
“而且,大乾为了展现跟大夏的友谊,特意派使团来京,送来无数珍宝,无双美女,怎么可能会对大夏用兵?尔等休要危言耸听!”
“小恩小惠或许只是让对手麻痹的策略。”关青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哼了一声道:“墨老将军上奏的折子里提及了近来大乾国内的异常情况,尔等难道宁可相信外国的使节也不相信自家的守将吗?”
“哼,外国使节给陛下送来了黄金万两,自家守将却只会抗旨不遵!”谢东诚斜了他一眼,阴阳怪气道:“你说该相信何人?”
“短视的无耻之徒,你必害得大夏百姓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关青勃然大怒,指着他的鼻子骂道。
“够了!”皇帝寒荣呵斥了一声,冷冷道:“拟旨,平西将军墨渊拥兵自重,抗旨不遵,意图谋反,墨府上下,十日之后,午门问斩!”
“退朝!”
随着皇帝寒荣离开,满朝文武一下子喧闹起来。
“我说,墨渊造反?怎么可能?老爷子为了国家,可是有两个儿子都死在了战场上呀!”
“切,大乾对大夏用兵就可能了?画皮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若是墨渊真的问心无愧,为什么不敢回京自证清白?明显是有猫腻。”
“哎,听说墨府已经没有男丁了。除了死去的大公子和二公子,小公子也跟着墨渊去了西坪镇,家里只剩下墨渊的夫人和他唯一的女儿,若是两人再被……可真是惨呐!”
……
众人议论着,文臣大多幸灾乐祸,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武将则愁容满面,心中满是焦虑。
“不行,墨老将军一生为国,又对我等有提携之恩,咱们决不能坐视不管。”
“怎么管?这可是陛下亲自下的谕旨,难不成咱们要去劫法场?不要命了?”
“不知怎的,不单镇国候警示大乾要对大夏用兵,连墨老将军也上书如此说,难道大乾真的在装好人?背地里准备对大夏动刀子了?”
“恐怕确有其事呀!只是,若是墨夫人与墨小姐一死,等大乾的大军压境,老将军还能稳住心态,替这个朝廷守国门吗?”
“哎,真是无可奈何之事呀!”
……
听着众人的议论,关青双眉紧锁,扫了他们一眼,大步离去。
天牢内。
墨夫人和墨绮雯被关押在了一间牢房里,正满脸绝望的缩在一起。
地上连个床榻都没有,铺的是一些发霉的稻草,透着难闻的恶臭,偶尔还能看到不知名的虫子爬过,吓得二人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墨家虽然不是什么大富之家,可两人也没遭过这样的罪,听着四周牢房里传来的哀嚎,心中不由得就被浓浓的悲观笼罩。
“娘,爹爹为什么还不回来救我们?”墨绮雯对牢饭实在是不能下咽,神情都有点恍惚了,依着自己的娘亲,喃喃道:“爹爹是不是不要我们了?”
“爹爹前去西域,又有三年没有回家了吧?怕是早就忘了咱们的样子了。”
“娘,你说咱们要是死了,在地下能不能见到大哥和二哥,我有点儿想他们了。”
墨夫人搂着自己的女儿,眼中的泪水都快哭干了,闻言安慰道:“绮儿,别瞎说,咱们不会死的。”
“看在你爹爹和你两位大哥为国鞠躬尽瘁的份儿上,皇上应该也不会杀我们的。”
“咱们墨家安分守己,清贫度日,怎么会私藏龙袍玉带?只要有人出头,事情一定会水落石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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