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意外的消息
镇远号归来之时,远处的海面上腾起滚滚的白烟,在近处观瞧,竟然有种遮天蔽日之感。
码头上除了大量准备卸货的工人之外,还有不少围观的群众。
这种雄伟的钢铁大船在古代本来就是一种奇观,再加上镇国候近日来的宣传,很多人都想看看传说中能够变成刀剑的铁矿石究竟是什么样子。
只是当大船靠岸之后,看着那些黑乎乎或者灰扑扑的石头块子,众人一下子便失去了兴趣。
周骁站在岸边,看着装满几艘大船的煤炭和铁矿,一颗心终于落了地。
这时,一位满脸沧桑身体却很硬朗的老者走了过来,见到他之后,直接双膝跪地,激动道:“属下李克海不负侯爷所托,带领船队平安归来!”
周骁连忙上前,把他搀扶起来,感慨道:“老李,几个月不见,你这胡子又白了许多啊。”
李克海心中一热,颤声道:“能为侯爷办事,别说染了些风霜,即便是赴汤蹈火,属下也在所不辞。”
“哈哈哈,言重了。”周骁一阵大笑,拉住他的手,“在还上漂泊了几个月,能平安归来,再好不过。”
“快吩咐水手们好好歇息,回家看望一下妻儿父母,此行任务完成得不错,每个人都有赏。”
“至于老李你,暂时就不要回家了,给本侯好好说说沿途的见闻。”
李克海身为船长,自然没有推辞的道理。
总督府。
听着李克海讲述海上航行的趣事,除了周骁之外,基本上所有人都到齐了。
有文士首领洛川,有才女魁首鱼幼薇,甚至连一众匠人都挤了进来。
“侯爷,事情就是这样。”李克海虽然年迈,但被众人环绕,仍旧掩饰不住心中的兴奋,“原本那些草原人对咱们那些酒水不屑一顾,都嫌弃价格太贵,甚至到了无人问津的地步。”
“于是,老李我心中气不过,就自作主张,命人当场打碎了一坛,结果你猜怎么着?那群草原蛮子当时就傻眼了,伸着鼻子嗅着弥漫在空气中的酒香,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结果,不出半日,带出去的数千坛子美酒,全部都以高价卖了出去,折换成满满几大船的矿石,都还有盈余呢!”
众人被他有趣的描述逗得哈哈大笑,气氛异常活跃。
洛川捻着胡须冷哼一声道:“毕竟是化外之民,哪里知道侯爷的手段,别说那些草原蛮子,即便是江南百姓,见到如今海南的风物也非得被惊掉下巴不可!”
“确实如此。”一位年纪略长的工匠附和道:“单是这不用人力便可以在海上航行的钢铁大船,就是神迹一般的存在,千百年来,又有谁见过?”
“不过,说起来还要感谢幼薇和一众才华横溢的姑娘们,如果不是她们日夜演算,这大船还真不一定能造出来呢。”
鱼幼薇屈膝行礼,谦虚道:“莫师傅夸赞了。先有侯爷制定的宏伟蓝图,我们才能设计出这旷古未有的奇物,否则一切都是妄想罢了。”
“行了行了,关起门来自家人夸自家人就没必要了吧?”周骁哈哈一笑,继续问道:“老李,除了贸易之外,北境各族的动向如何?这眼看又要到冬季了,可有重燃战火的征兆?”
众人听他问起如此严肃的话题,一个个止住笑声,望了过来。
李克海皱着眉头,脸色渐渐沉了下去,犹豫道:“侯爷,说起这件事,老李我心里还真的有点儿担忧。”
“返航之时,北境还不到九月,可是却突然降下了风雪。”
“听草原上传来的消息,牛羊冻死不计其数,各族为了生机已经蠢蠢欲动,战事恐怕不可避免。”
众人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惊道:“这才刚到秋季,北境就开始下雪了?不可能吧?”
但是,看李克海的表情却没有任何开玩笑的意思。
周骁双眉紧锁,沉声道:“既然北境已经开始下雪,大夏腹地必然也会受到影响,再加上年初海南异常的天气状况,莫非要经历一次寒潮?”
“侯爷,若如你所说,难道江南也会下雪吗?”
这些人大多都是从江南跟随周骁而来,自然就联想到了家中的亲人,一脸担忧的问道。
周骁沉思着没有回答。
鱼幼薇清越的声音响起,“我曾经研读过一些气候方面的书籍,据史料记载,千年以来,江南下雪的记录不超过三次。而且,随着肆虐的风雪,每次都带来了巨大的灾祸。强烈的天气变化会对百姓的生计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江南素有鱼米之乡的说法,然而这一切都是建立在气候温暖的基础上,随着天气骤然变冷,农田将大量减产,百姓食不果腹。”
“甚至,史书中有过易子而食的可怕说法。”
众人听得汗毛倒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眼中难掩惊惧之色。
“真的有那么可怕吗?”李克海有点儿无措,强笑道:“只是北境提前下了雪而已,不至于产生那么大的灾祸吧?”
周骁叹了口气,沉声道:“无论如何,咱们都要早做打算。”
“疏影,今晚你就撰写一片寒潮将至的稿子,明天一早就在报纸上刊登出去,为百姓敲响警钟,家中要多留粮食,准备过冬之物。”
“当然,这样可能会引起一些混乱,但提前做好准备,总比到时候猝不及防要强。”
陈疏影乖巧的点了点头。
见周骁如此认真,众人的心情也跟着沉重起来。
有人还抱着幻想,想要打破一下压抑的氛围,故作轻松道:“即便真的有大寒潮到来,总不至于影响到咱们海南吧?说一句自私的话,海南地处大陆南端,再加上几年两季丰收,填饱自己的肚子应该没问题的吧?”
众人沉默不语。
洛川忧心忡忡道:“有这样的想法就太天真了。”
“如果真如鱼幼薇姑娘所说,天下百姓食不果腹,海南又怎能独善其身?”
“想想北境的情形,为了能在冬季活下去,匈奴人每年都大肆南侵,你就能够保证易子而食的江南百姓不会变成下一个匈奴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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