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无辜的京城百姓
“你不知道？”
挑夫不屑地瞥了他一眼，哼了一声道：“这夏天制冰的仙法，可是镇国候府小侯爷周骁想出来的！”
“江南的江寒月小姐负责售卖，寒亦亲王负责成本。咱们这些小老百姓才有机会享受这……刨冰！”
“要知道，寻常只有皇亲国戚才能在夏日里吃到冰块儿。咱可要知恩啊！”
柱子愣愣的，用有限的记忆力，把周骁、江寒月、寒亦几个名字记在了心里。
“就是就是，咱们小老百姓可得知道恩人是谁！”
附近的底层百姓连声附和，觉得手中的刨冰一下子又沉重了几分。
人民都是质朴的，即便是一些小恩小惠，也会一直流传下去。
于此截然相反的是，皇宫内院的一位美艳的妇人，在吃完一碗刨冰之后，用丝绢轻轻擦掉嘴角的樱桃红，舒服的叹了口气。
淡淡道：“也不知道是谁想出来的法子，把新鲜的水果碾成汁水，掺到这冰块儿里，再加上蜂蜜和香料，真是又清爽又美味，不愧是皇家的饮食。”
“娘娘，可不是呢！”旁边一位丫鬟附和道，“如今整个京城里，不管大街小巷，到处都是刨冰的影子。”
“那些百姓也是一个个的把它夸上了天呢！”
“听说，这刨冰的法子，是镇国候府的那位傻子侯爷想出来的，您说有不有趣？”
那美艳的妇人一愣，脸色顿时阴沉下来，不敢置信道：“你是说，京城里那些泥腿子也能吃到这刨冰？”
“是的，娘娘。”
丫鬟善于察言观色，注意到自家主子的情绪，连忙低下头去。
“真是荒唐！”美艳妇人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这天底下还有没有个高低贵贱之分？”
“泥腿子竟然能和本宫吃一样的饮食，不是侮辱人吗？”
“还有那个什么镇国候，我看不但是个傻子，还是蠢货！”
见自己主子震怒，丫鬟吓得连忙跪在地上，“蓉妃娘娘息怒。”
这位蓉妃，正是平原侯胡广的亲姐姐，大夏国当朝皇帝的爱妃。
于此同时，好几伙人从平原侯府出来，向着整个京城，四面八方延伸出去。
这些人都打扮成商人模样，来到每一个刨冰摊位前，直接以高价抢购了所有的刨冰。
并且，很多富商大户都接到警告，不允许他们出售窖藏的冰块给镇国候周骁和江家江寒月。
并放出话来，要截断整个京城的冰块供应，让二人无冰可用！
一系列行动之后，最直接的结果就是普通的百姓再也吃不到抗暑降温的刨冰了。
整个京城怨声载道，流言四起。
不少人说镇国候周骁和江家江寒月唯利是图，刨冰只愿意高价卖给富人，不顾寻常百姓死活。
仅仅在几日之内，两人的名声便来了个大反转，从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变成了敲骨吸髓的罗刹鬼。
镇国候府。
周骁拿着一张单据，详细察看之后，点了点头。
新任的管家张正一脸不解，谏言道：“侯爷，硝石有温燥软坚、泻下通便、清热消肿的功效，是一位不错的中药。”
“但是……即便如此，日常所用也甚少。”
“您以数万斤的数量来收购，这……得卖到哪个年月去呀？”
硝石制冰之法，目前就周骁、江寒月、寒亦亲王、小莲四人知晓，外人自然不知道其中关节。
周骁轻笑了一声，也不多做解释，看着面前的读书人，随口问道：“张正，你读书十载，为何没有考取功名？”
这人是他亲自挑选的新管家，出身寒门，待母至孝，除了说话有点儿耿直之外，是个完美的人选。
“侯爷，”张正叹了口气，欲言又止，“功名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考取的。”
“如今大夏虽然实行科举，广纳贤才，可每年录取的进士大多都是世家大族子弟。”
“您可知道是为什么吗？”
“为何？”
周骁有点儿奇怪，按说寒门学子更加勤奋，大多性子坚毅，理应更多入选才是。
“因为穷。”张正抬起头，说出一个让人哑口无言的理由，“先圣在前，确实留下许多经史子集，锦绣文章。”
“可不管是竹简还是帛书，都昂贵无比，不是寻常人家可以购买的。”
“像我们这些寒门子弟，能得到一卷竹简，便奉若天书，往往不分昼夜的抄录，然后再传播开来。一份抄本，传阅几百人都不止……我们是好学，可抵不过无书可学啊！”
看着面前满脸苦涩的读书人，周骁无言。
骤然想起，古时候，知识也是垄断的。
它们往往被传承久远的大士族把持，普通人想要识个字，都困难无比。
这一切，究其原因，就是书本太贵！
周骁皱着眉头，心中一下子就有了一个想法。
不过，正在这时，江寒月匆匆忙忙走了进来。
管家张正一看，连忙低着头退了出去。
江大小姐蹙着黛眉，仔细的将这两天发生的时候汇报了一遍，然后贝齿轻咬，恨声道：“那些人可真是无耻！不但败坏咱俩的名声，还垄断了京城的所有冰块，真是可恶！”
“消消气儿。”
周骁笑呵呵的，连忙招呼小莲，让她给江寒月端一份刨冰过来。
“我可没心情吃！”江寒月绷着小脸儿，见周骁笑嘻嘻的，心中气急，“你这人咋这么没心没肺？别人都欺负到脸上来了，你还无动于衷。”
“气有什么用？”
周骁亲手把刨冰递到她的手里，态度温柔。
江寒月心中一暖，气鼓鼓的哼了一声，还是接了过去。
“古往今来的生意，都少不了竞争两个字。”周骁倚在靠背上，侃侃而谈，“那些人最终的目的，不过是想把咱们挤兑下去罢了。”
“是的！”江寒月抿了一下红润的小嘴，大眼睛看了过来，“我已经收到消息，那伙人准备在垄断所有的冰块之后，再抬高价格，将刨冰高价出售，只给京城的权贵享用。”
“但是，他们能垄断吗？”
周骁冲她眨了眨眼睛。
“……硝石制冰的方法外人确实不知。可如果我们现在开始大量采购硝石，定然会被人发现端倪。”
江寒月皱着小脸儿，发愁的样子竟然说不出的可爱。
周骁咳嗽一下，挪开眼睛，笑道：“五万斤硝石，现在已经在库房堆着了，不用担心。”
江寒月一下子瞪大了眼睛，脑海里不由得就浮现出那句震撼人心的话。
可随之，她的香肩又耷拉下来，无奈道：“可是，那些人无耻的很，偷偷派人抢购咱们的刨冰，基本一出摊就会被买空。”
“所以，即便咱们有冰，寻常百姓买不到，一样会骂咱俩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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