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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第 38 章(修)


第38章靠近

        乌苔说这话,自然有赌气的成分,也是她实在受不了了,日日这样提心吊胆,还不如说个痛快。

        懋王蹙眉,很是不苟同的样子:“乌苔,你怎么说这种话?你误会我了,我是正经想好好和你过日子的。”

        乌苔:“我不信。你不过是想把我捧到高处,然后摔得更惨罢了。”

        懋王沉吟片刻,便道:“这倒是一个好法子,以后朝中哪个敢胡乱上什么奏章,我就这么办。”

        乌苔听着,一噎,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了。

        懋王轻叹一声:“乌苔,如今入了秋,天气凉了,大夫说你产后不能好生休养,只怕是体内寒凉,西山不是有温泉吗,我带着你过去吧,你还记得你以前编的故事吗,到时候我们可以——”

        乌苔不听则罢,一听之下,气得胸口都要爆炸了。

        他竟然故意提起这个来!

        当时说什么温泉里做出什么风流事来,他那么引着她说,她也就只好说了,其实他根本就是故意的,根本就是在坑害自己。

        如今竟然提起,这简直是——

        乌苔气得道:“你滚,你竟然提起这些,你这是故意折辱我是不是?”

        懋王:“这是你说的啊,我以为乌苔喜欢,我们可以——”

        乌苔羞愤再当,再也受不住了,气得抬起手就要打他。

        谁知道情急之下,巴掌从他下巴滑过,于是便有了清脆的一声。

        这么一声响后,乌苔也懵了。

        她确实是羞愤,也确实气他,但他毕竟身份贵重,已经登上帝位的他,南面向北,已经是高高在上的帝位,她竟然差点打到他。

        这如果传出去,必是没命。

        她怔怔地看着他,一时竟不知道怎么反应。

        懋王下巴挨了一下后,如玉的脸庞便微微泛起红来,墨色的黑眸就那么安静地看着她。

        乌苔怔怔地望着懋王,一时脑中竟是空白一片。

        不过懋王看起来并没有要恼的样子,他只是安静地望着她,道:“乌苔是生气我吗,如果乌苔觉得我骗了你,想打我,那可以再打一下。”

        说着,他上前一步,却是距离她越发近了,倒像是真得要她继续打的样子。

        乌苔哪里还敢。

        刚才那一下,也是羞愤难当气头上,再来一下,她怎么也不敢。

        懋王:“怎么,乌苔不舍得打我了?”

        乌苔摇摇头:“陛下,我——”

        她看着他,有些害怕,也有些忐忑:“陛下,你就放过我吧……”

        当她这么说的时候,懋王眸中却泛起暗色的阴霾:“放过?为什么要放过?乌苔,你是我的皇后,要一生一世陪着我,难道你忘了,你以前说过的话吗?”

        乌苔赶紧道:“那都是骗人的,你也知道,那是骗人的啊!”

        懋王:“不,我觉得不是骗人的,那应该都是我们之间发生过的,不是吗?”

        乌苔这下子真得吓坏了,她觉得懋王好像有点问题。

        她怎么惹了这么一位,她甚至觉得,还不如当初就那么直接一杯鸩酒要了命呢。

        她小心翼翼地说:“殿下,你,你已经恢复记忆了,是不是?那都是假的,我骗你的,你对我一直都很记冷淡,我们夫妻之间也很是疏离,那都是我故意蒙你的啊……”

        懋王凝视着她:“没关系,蒙我的也没关系,我们可以现在补上,所有你说过的,我们以后补上,只要补上了,那就不是骗人的了,你说是不是?”

        才不是……

        乌苔只觉得莫名其妙,又觉得如今的懋王实在诡异,但她不敢说,她只好解释道:“你看,我根本不是洛国公府的女儿,本来和你成亲的也不应该是我,应该是别人,我们——”

        懋王打断她的话:“不,和我成亲的本来就该是你。”

        乌苔:“可我不是什么国公府千金,我的身份肯定不合适。”

        懋王挑眉:“我说是,你不就是了,就算你不是,哪有如何?我乃天下共主,我的妻子便是母仪天下的皇后,难道我的妻子还需要依仗什么洛国公府的身份吗?”

        乌苔简直要疯了:“陛下,你到底要如何,你就直接告诉我吧!”

        她只是想要一个痛快!

        懋王轻叹了一声,他抬起手,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乌苔的脸颊,他低声喃喃道:“我只是很喜欢你说的那些话,就算是假的,我也喜欢,我觉得我们可以继续过以前的日子,就像那些都是真的一样,那不是挺好的吗?”

        乌苔顿时一句话都说不上来了。

        她现在开始觉得,她好像确实惹了一个不该惹的。

        车队又行了几日,便抵达了云安城,抵达云安城的那一日,自有帝王依仗前来迎接,乌苔便看到,城门前,乌压压地跪拜了不知多少人。

        而乌苔则是随懋王一起乘坐辇车,浩浩荡荡地穿过人群,前往宫中。

        进入宫中后,便有女官起来,说起封后大典一事,原来这封后大典已经准备妥当,第二日便要举行。

        乌苔此时整个人都是恍惚的,她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觉得懋王就是想狠狠地报复自己,可是如果这样,他为什么要给自己封后。

        看起来一切都准备好了。

        他不怕成为天下人的笑话吗?

        乌苔无法明白,整个人都恍恍惚惚的,好在铭儿一直在她身边,被嬷嬷奶娘妥善地照料着。

        此时的懋王已经称帝,应该叫懋帝了。

        她是懋帝的嫡妻,孩子自然算是他的嫡长子,这么一来,名分至少是占住了。

        哪怕以后她死了,孩子至少有了帝王嫡长子的身份,他绝不至于痛下狠手了。

        接下来的一切,仿佛做梦一样,她很快接了册立皇后的制文,礼部尚书禀报已经选定了吉日,诸司也作了各项准备,礼部和和工部会同制了册宝,送了内阁镌制册文。

        乌苔则先斋戒沐浴一日,又去拜见了太皇太后,太皇太后就是原来的皇祖母,原本的皇后已经没了,据说是因为扶持二皇子抢夺皇位,被懋帝的兵马给逼到了后花园上吊自尽了。

        此时的太皇太后面目慈爱,叹息连连,只说你这傻孩子,之后拍拍她的手道:“你为了给先皇祈福,竟然远去丹阳祖坟,你啊记你,这还怀着身子,你让哀家怎么说你好。”

        乌苔听着,这才明白,原来皇上竟然为她找了这么一个借口,去了丹阳祖坟。

        斋戒过后,第二日,天还没亮,她便被唤起来,更衣梳妆,接着便戴九龙四凤冠,穿出祭礼服,过去了奉天殿,在那里,皇后的宝玺和册封书早已经供奉在案桌上,又有百官按庭仪时候的站位在殿上恭敬地立着,气势磅礴浩大。

        乌苔如今精神恍惚,仿佛踏在云上,也少不得按照礼仪行事,在那鸿胪寺鸣赞官的带引下,向皇帝行三跪九叩礼,之后,听闻册封宣读,并接受了宝册和宝玺。

        之后,随着鸿胪寺鸣赞官的口令,前去拜祭宗庙。

        她就这么成了母仪天下的皇后,而她的儿子铭儿也被封为了皇太子。

        她一直等着那鸩酒,不过鸩酒一直都没来,反而等来了懋帝捧着华美的十二龙九凤金冠,为她戴上。

        他说这是特意为她打造的:“你喜欢金的,这凤冠全都用了金丝。”

        乌苔看着那凤冠,金灿生辉,钿璎累累上面用花丝镶嵌了红宝石,又有莹润的白珍珠莹莹生辉,更有累丝金龙遨游其上,这么一顶凤冠,雍容庄重,精致绝伦,不知道费了多少金银珠宝,又不知道耗了多少能工巧匠,这是寻常人万万不敢制,也不敢配的。

        懋帝亲眼看着她佩戴了,低头打量一番,最后抬手帮她抚了抚耳边的鬓发,道:“喜欢吗?我就知道,你戴上这金冠,定是好看,你看你一向喜欢金器,这最适合你了,这是我特意命人为你打造的。”

        那凤冠实在是沉得很,乌苔摸了摸,没吭声。

        她已经想过了最坏的可能,但还是会忐忑,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

        晚上时候,懋帝自然是和她同枕而眠的,当宫中的侍女陆续退下,帷帐也随之缓缓落下后,乌苔小心地跪在龙榻旁,就要伺候懋帝更衣。

        懋帝:“我自己来吧。”

        乌苔见此,也就没吭声,让他自己来了。

        以前她还小心伺候着,但现在,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会突然要了自己的命,并不想再那么殷勤了。

        懋帝便褪下龙袍,又真行换上了里衣,之后,便陪她一起躺在龙榻上。

        躺下后,乌苔还是有些忐忑,她不知道两个人现在算什么,要不要同房?更不知道懋帝到底是怎么想的,抱着什么心思。

        正想着,懋帝却突然道:“你不必多想了,我已经问过太医了。”

        乌苔:“问过太医什么?”

        懋帝:“说你产后不足百天,不可同房。”

        乌苔没想到他说这个,心里也有些庆幸,因她实在是没这心思,便轻轻“嗯”了声。

        懋帝却又道:“等你过了四个月,我们就可以同房了。”

        乌苔垂眼,没说话。

        懋帝却又道:“你靠近我一些,我要抱着你睡。”

        乌苔便小心地碍过去。

        懋帝便抱住了她,让她紧紧靠在他胸膛上。

        乌苔便说不上来的感觉,她想,她心里其实也是喜欢的,会想起过去他们甜蜜的时候。

        但又会觉得,那都是假的,是骗人的。

        谁知道这时候,懋帝却道:“我记得你说过,我喜欢你陪着我睡,不然我就彻夜难眠。”

        乌苔小心翼翼记地说:“那是我骗你的。”

        懋帝:“是,当时你是骗我的。”

        他将下巴轻轻抵在她额上,喃喃地道:“可是等你走了后,这句话,便成真了。”

        乌苔听着,微惊,抬眸看过去。

        帷帐低垂,红烛染艳,那墨黑犹如深潭一般的眸底,是残忍到冷静的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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