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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你要习惯我的身体


千叶会所正一团乱麻,宋辞家中,却冬日暖阳,岁月静好。

        阮江西兴许是昨夜累到了,睡得很沉,宋辞撑着头,侧身看着她,偶尔会忍不住附身亲她,他家江西睡相很好,睡着了便会乖乖抱着他的腰,一直不松手,宋辞爱极了她如此模样,只觉得心头软得一塌糊涂,低头啄了啄她的唇。

        手机铃突然响起来,宋辞脸色立刻转阴,掠了一眼手机,直接掐断,却还是吵醒了怀里的人,阮江西半眯着眸子,睡眼惺忪地看宋辞。

        宋辞拍拍她的背,将阮江西往怀里紧了紧:“别管,你接着睡。”

        睡意醒了七分。阮江西揉揉眼睛,问宋辞:“是谁?”

        宋辞轻描淡写一句:“不相干的人。”

        阮江西轻笑:“我的号码没有给过不相干的人。”

        宋辞不说话,在他看来,除了他自己,阮江西身边的任何人都是不相干的人,与自己自然不能相提并论。

        “不用管。”

        宋辞有时候很任性,蛮不讲理。

        阮江西失笑,从被子里探出手,勾着宋辞的脖子往下,她亲了亲他唇角,宋辞立刻将阮江西抱起来,乖乖张开嘴让她有一下没一下地舔吻,这时候的宋辞总会非常乖顺,阮江西笑出了声,环在宋辞后背的手已经够到了手机,又亲了亲宋辞的脸便转头去看手机。

        怀里亲吻的人忽然不理他。宋辞恼了:“阮江西!”

        阮江西软软地喊他:“宋辞。”

        带着些讨好与撒娇,宋辞哪里还恼得起来,只是由着性子把阮江西就着被子裹进了怀里,阮江西乖乖不动,抬头看宋辞:“千羊被公司辞退了。”

        陆千羊给她发了一百零八条短信,每一条都是同一句话:我失业了。

        “嗯。”宋辞兴趣并不大,埋头给阮江西整理凌乱的头发。

        阮江西沉吟了一下:“是不是和你有关?”

        整个天宇,若非阮江西点头,若非宋辞出面,又有谁敢解雇阮江西的经纪人。

        她不是问他,是笃定,必定是宋辞出手了,昨晚的事,他要拿陆千羊开刀。

        宋辞不否认:“是我。”语气,无关痛痒,好像在说不相干的人。

        阮江西很理智,平静地问:“理由是什么?”

        “她太没用,放她在你身边我不放心。”

        一直以来,宋辞都毫不掩饰他对陆千羊这个经纪人的不满意,加之昨夜陆千羊因其他的事先一步离开了千叶会所,让他的江西孤立无援,就此一点,已经耗完了宋辞为数不多的耐心和仁慈,陆千羊,他是容不得了。

        事关阮江西,宋辞似乎总会很偏执独断,奉行的手腕一贯都是斩草除根不留后患。

        阮江西凑过去,蹭了蹭宋辞冷硬的侧脸,刻意讨好:“昨天是我让她先走的,不是她的失误,她很好,作为我的经纪人,她很称职。”

        显然,阮江西在求情。

        宋辞语气强势,只说:“换了她,我会给你找更好的。”

        显然,宋辞固执己见。

        宋辞极少如此违背阮江西的喜好,平日里,他多半对她言听计从,如此强硬坚决,怕是昨晚之事让宋辞心惊胆战了,所以才如此草木皆兵。

        阮江西转了转眸光,清光粼粼望着宋辞,刻意放软了嗓音,央求似的:“我可不可以说不?”

        美人心计,似乎蛊惑,她有意示弱。

        宋辞别开眼:“没有人可以毫无条件地对我说不。”

        他分明在嘴硬,阮江西于他,有任何特权不是吗?如此虚张声势,不过是他意有所图,宋辞,似乎有别的打算。

        她笑盈盈的,搂着宋辞的腰凑近了问:“那宋先生有什么条件呢?”几分狡黠,几分灵动,像只狡猾的猫儿。

        宋辞不经思考,捉住阮江西放在腰间不太安分的小手:“退出娱乐圈,时时刻刻都待在我身边,一步也不要离开我。”

        如此要求,分明有些得寸进尺了,宋辞啊,在借题发挥攻城略地,他的目标,是阮江西,是独占一隅据为己有。

        这是第一次,宋辞如此正面要求阮江西退隐娱乐圈,大概,作为宋辞的女人,仅此一个身份,冠上他宋辞的头衔,其他的,在宋辞看来,全部无关紧要。

        阮江西认真地回视宋辞的眸光,她也不曾思忖,说:“我不想这样。”

        态度决然,并不像她平时里的温顺听话。正因如此,一贯淡然无求的阮江西,倔强起来才更让宋辞无计可施。

        宋辞捧着她的脸,眸光灼灼,只是看着阮江西清婉的眸,他便强势不起来,放软了语调:“你有我了,还不够吗?我可以把我的一切都给你,你就不能一直都陪着我吗?”

        宋辞的话,有些无可奈何的祈求,是他对阮江西太贪心吧,所以才这样恨不得倾尽所有把她藏起来。

        阮江西紧抿了唇:“我想站在很高的地方,做配得上你的人。”

        她对着宋辞的眼,丝毫不退一分。

        宋辞似乎有点愠恼了:“谁敢说你配不上。”

        在宋辞看来,他的女人,自然是最尊贵的,他都舍不得骂她,怎么能容许别人说一句。阮江西这个理由在宋辞看来,根本不成立。

        阮江西今天似乎格外的倔,并不听话:“我不想背负一身骂名,躲在你身后。”

        阮江西声音的很软糯,神色也平和温婉,却没有半分示弱,光是一双清透得毫无杂质的瞳孔,黑白分明干干净净的好看,就让宋辞一点办法也没有,宋辞亲了亲她眼睑,向她示软:“我不会允许别人说你一句不好,不要跟我犟了好不好?”宋辞发现,他的江西太犟了。而他,半点应对之策也没有,再如此谈判下去,溃不成军必定是他自己。他捧着阮江西的脸,又问,“就这一次,你听我的,以后,我什么都让你做主。”

        昨晚之事只是个导火索,让阮江西退出演艺圈的想法宋辞早便有了,不仅是心疼他的女人辛苦,更多的是他自己的私心,他的女人,怎么能在镜头前‘抛头露面’让别人看了去,最好是藏起来,只有他一个人能看能碰。

        可是,平日里对宋辞有求必应的阮江西这次却分外执着,她摇头:“你不允许别人说我一句不好,只是悠悠众口是堵不住的,我也一样,我也容不得别人说你一句不好,即便只是被人质疑你的眼光我也不要,你是宋辞,你那么好,值得最好的女人的来配,而那个女人只能是我。”她抬起古玉般的眸,温润清透得像染了上好的墨,黑得毫无杂质,就那样安静地凝望宋辞的眼,她仰着头,“宋辞,我既进了演艺圈,就不容许我一身骂名地退出,我必然要站到那个领域的最顶端,因为我是你宋辞的女人,是唯一配得上你的女人。”

        宋辞沉默,眼底缠绕着阮江西清澈的眸光,所有防线早就一溃千里,眼眸深处铺天盖地翻涌的全是浓烈得快要溢出来的情动。

        他想,他的江西太会攻心了,三言两语,柔软了他所有防线,别说依着她,就是把命给了她,他也照样由不得自己,心之所向,半点由不得他。

        见宋辞不说话,阮江西凑上去亲他的下巴,笑着问:“等我一些时间好不好?”

        宋辞沉默不语,盯着阮江西深深地看。

        她哪里看不出来宋辞早便投降,笑得越发洋洋得意:“不说话是不是代表默认。”

        对上阮江西,宋辞就从来没有赢过,节节败退。是阮江西对宋辞太聪慧奸诈?还是他对她太心软情深。答案多半是后者,只是宋辞甘之如饴不是吗?

        他沉默了一下,微眯起眼睛,似乎思考着,许久,挑起阮江西的下巴,宋辞突然语气严肃,他说:“我在想如果你怀了我的宝宝是不是就会老老实实地待在我身边哪也不去。”

        阮江西完全愣住,怔怔地看着宋辞,他却微微挑眉,笑得邪肆,俯身截住阮江西的唇,含着她的舌尖重重吮吸,有些暴烈的亲吻,一点也不温柔,似乎要将她吞入腹中。

        她睁着眼,唇齿传来热度,还有轻微的灼痛,才恍然回神,随即闭上眼,微微张着嘴,任由宋辞予取予求。

        攻心,宋辞比不过阮江西,这攻身嘛……

        温度直升,快要入冬的早晨,宋辞却只觉得浑身发热,体内似乎有什么在喧嚣,手不由自主地探进了阮江西的衣服里,一点点往上,他却似乎不知餍足,怎么都觉得不够。

        宋辞对阮江西,真是一点抵抗力都没有,完全沦陷。

        阮江西穿着宽松睡衣,早已凌乱,扣子松了几颗,衣领滑落肩头,她微眯着眼,水光迷离,总是清澈的眸添了几分妩媚,腰间是宋辞的手,滚烫滚烫的,耳边,宋辞嗓音嘶哑得发紧,他说:“江西,我想要你。”

        眸光潮湿,阮江西有些愣愣地看着宋辞,没有给出反应,宋辞咬了咬她耳垂,声音似蛊:“你不想要我吗?”他的话里,带了浓浓的情潮。

        宋辞动情了,来势汹汹,铺天盖地地要将他所有理智都湮灭。只是他怀里的女人却有些羞赧,脸颊染红,细声轻语:“现在是白天。”

        宋辞沉默着,喘息却似乎更重了,他有点束手无策,将下巴搁在阮江西肩上,因着情动,声音低沉极了,沙哑得紧绷:“我很难受,忍不住了。”

        灼灼的气息喷洒在脖颈,瞬间便惹得阮江西微微战栗,她觉得有些痒,蹭了蹭,宋辞的唇却滚烫地落下来,瞬间她耳根,一直到脖颈,绯红了一片。

        “江西,我们去登记好不好?”

        宋辞抬起眼看她,本就好看的容貌,因染了几分**,没了半分平时的清冷,微微有些性感,竟添了几分妖艳。

        这样的宋辞,简直摄人心魂。

        阮江西失神了许久,到宋辞的吻沿着脖子一点一点向下游离,她才恍然梦醒,有些认真,又有些严肃地说:“我的户口在顾家,如果迁出来可能需要一点时间。”

        顿时,所有旖旎,戛然而止。

        若阮江西只是点头,必然是一场铺天盖地的情动,宋辞有意引诱,换了其他女人,哪个还能这样全程心思剔透,偏偏阮江西理智又诚实。

        她似乎也察觉到宋辞突然恼了,小心地扯了扯宋辞的衣服:“我不是不答应,是户口真的在顾家。”

        语气,像个犯了错却乖巧的小孩。

        宋辞沉着脸,转过头不理阮江西,拿起手机给秦江打了个电话,语气很不好,只说了一句话:“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立刻把阮江西的户口从顾家弄出来。”

        说完,挂了电话,将手机扔在了地毯上,转身抓着阮江西的肩就吻下去,完全不由分说直接又咬又舔。

        阮江西觉得她家宋辞闹性子的时候,有点像狗狗,会生气,却喜欢讨好地舔她,她乖乖由着宋辞动作,衣服早就凌乱,乌黑的长发铺在枕头上,散乱极了,纯黑色的绒更衬得阮江西裸露的肩头,肤白凝玉,落在宋辞眼里,却染红了一片,灼热的滚烫,耳边是宋辞乱得毫无规律的喘息,宋辞几乎要语不成句,吻着她心口裸露的肌肤:“江西,我很难受。”

        他抱着她,很紧,肌肤相贴,他所有的身体反应毫不避讳暴露在阮江西的感知下。

        这样滚烫的情潮,她有点不知所措,眼睛睁得很大,水雾朦朦地看着宋辞。

        这样不知情爱,直接诱发了宋辞所有隐忍,他哑着嗓音,性感低迷极了,宋辞问阮江西:“江西,你要不要摸摸我?”

        问完,却不待阮江西反应,直接抓着她的手,放进了睡衣里,反手覆住被子,遮住了相缠的身影……

        初冬的早晨,真暖,阳光正好。可惜,秦江只觉得乌云蔽日,他在公司忙里忙外,宋老板却在家和老板娘恩恩爱爱,这也就算了,一个电话过来,支使他去做牛做马,一向不喜说粗话的秦江都忍不住蹦了一句:“丫的,老子又不是搞人口的!”然后翻了几个白眼,还是拿出电话几经转接,才打到顾家的内线。

        H市顾家,是除宋老板之外,最难伺候的主。秦江毕恭毕敬:“顾爷。”

        “我是锡南国际宋少的特助。”

        “哦,有点私事找顾爷。”

        “我们老板娘的户口本——”

        不等秦江说完,顾爷就不耐烦地打断了,口吻简直恶劣到暴烈,秦江依旧维持他的好脾气,打得一手好太极拳:“我们老板娘啊,就是阮小姐啊。”

        刚说完,顾爷来火了,电话拉远,完全不用免提也听得到顾爷的咆哮:“想得美,老子养了十五年的人,他宋辞想拐走,想也别想!”

        传闻顾爷一言不合就能拔枪,这暴脾气,秦江不怀疑了。

        “顾爷,您先息怒,您听我说——”

        “嘟嘟嘟嘟……”电话直接被掐断了。

        秦江放下手机,撑了撑鼻梁上的眼镜,就说了一个字:“槽!”骂完又大笑三声,宋老板的娶妻之路,绝对不会顺畅,顾家那两位爷,哪一位都不是好打发的。

        再说宋家,将近十点,阮江西才满脸绯色地出了房间,然后直接钻进了宋辞家的厨房,脖颈里的潮热一直一直都没褪下。

        宋辞心情却十分的好,寸步不离地跟在阮江西后面,黏人得厉害。

        “江西,你给我洗脸。”

        “江西,你给挑衣服。”

        “江西,我要喝水。”

        “江西,你过来,陪我一起喝。”

        “……”

        隔着几步的距离,阮江西并没有过去,微微低头敛眸,这会儿的她,太安静。

        宋辞有些不满,走到她跟前,捧着阮江西的脸:“阮江西,你为什么都不抬头看我?”

        指尖下,她的皮肤很烫,像极了刚才在房间里触及到的温存,宋辞凑过去,几乎要挨着她鼻尖,细细瞧着他的女人,脸颊和脖子都泛着不正常的绯色,眸光潮红,却不看他。

        “江西。”宋辞笃定,“你好像在躲我。”语气,有点不满,抓着阮江西的手,把她拽到怀里,“为什么躲着我?”

        她略微将眼睫打下,落下淡淡的一层灰影,说:“我在给你做饭。”

        宋辞很固执,双手扳着她的脸,与她对视:“那为什么不看我?”

        她抬起眸,盈盈水光温润,白皙的脸不施粉黛,却染了一层的绯红,因着穿了宋辞的白衬衫,更显得锁骨莹润,隐约有些轻微的痕迹。

        “脸怎么这么红。”宋辞用手背探了探阮江西的额头,“很烫。”说着又用指腹去触碰她领口的皮肤。

        她瑟缩了一下,脖子上的红色,深了几分,指腹下一片滚烫,宋辞这才发觉:“江西,你还在害羞。”嘴角扬起,他轻笑着,他的江西,好像对早上的事,尤其羞赧。确实,他早上闹她狠了点。

        她应他,声音几不可闻。

        宋辞抬起她的脸,微微俯向她的视线:“是因为喜欢你,我才会想抱你,亲吻你,想和你做最亲密的事,我整个人都属于你,你不需要害羞。”宋辞抓着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江西,你要习惯我的身体,因为我是你的。”

        他亲吻她的指尖,近乎虔诚,便是这双手,能让他宋辞将命都交付出去。

        当然,这双手……宋辞很诚实地告诉阮江西:“早上我很舒服。”

        阮江西的脸,彻底爆红。宋辞的随心所欲,已经背驳了她受过的所有贵族教育,偏偏,她却没办法违背宋辞的任何要求,因为,他是她的宋辞。

        阮江西扬起头,迎着宋辞的视线:“好,我以后会慢慢习惯。”

        宋辞笑着去吻她,他的女人,真是太听话了,将阮江西抱起来,放在厨房的台面上,他抬着头看阮江西,有意逗弄她:“那你喜不喜欢我的身体?”

        似乎,听不出玩笑,宋辞问得认真,也许,他也在意阮江西的答案,本只是逗逗他,却也好奇了。

        阮江西搂着宋辞的脖子,撇开眼没有看他,露出一小截脖颈,红彤彤的一片。

        “喜不喜欢?”宋辞有点固执,没了玩味,很认真地端着阮江西的脸,非要听她的答案,固执的像个小孩。

        她抿着唇,然后,乖乖点头,小声凑到宋辞耳边,说了两个字。

        宋辞这才满意了,环住阮江西的腰,好看的容颜染了几分笑意,几分蛊惑,几分妖治:“那你喜欢哪里?”

        阮江西再一次无言以对,只剩满脸滚烫,却惹得宋辞笑意融了满眼,点漆的黑瞳,灼灼其华,好看极了。

        阮江西抬起手,拂着宋辞的眼,她说:“我最喜欢你的眼睛,喜欢你看我的时候,眼里全部都是我的样子。”想了想,又说,“其他的地方也喜欢,因为你是宋辞。”她虽羞怯,却如此认真又专注。

        阮江西啊,一开口,简直能要了宋辞的命。

        宋辞深深看着她,许久,回复她:“既然你喜欢,你可以占有我,我很愿意。”

        完全没有玩笑,宋辞是在很认真地表达自己的意愿。

        阮江西却为难了,似乎在想什么。

        宋辞立刻沉了脸:“难道你不愿意?”

        阮姑娘摇头,立刻表忠心:“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

        贵族教育,淑女气度,阮江西已经忘了个干净了,只因宋辞太随心所欲,太来势汹汹。

        宋辞这才满意,将阮江西抱下来:“江西,你给我熬粥,上次你答应了我又没给我做。”

        宋辞对这件事,好像一直都耿耿于怀。

        阮江西说好,反正宋辞说什么她都听。

        宋辞又提了要求:“不要放火腿和培根,我不喜欢。”

        “好。”阮江西记下了,宋辞和狗狗的口味完全不一样,以后要分开做。

        宋辞心情十分好,也不出去,就依着冰箱看着他的江西为他忙碌,嘴角始终挂着笑,满眼的宠溺快要溢出来。

        手机铃响,打扰到了宋辞看阮江西,他有些不满,讲电话的语气十分恶劣:“说。”

        阮江西只隐约听得清是男人的声音,片刻,宋辞说:“让他吃点苦头。”

        她拿着盘子的手,顿了一下,抬头去看宋辞,他眼里,冷冰冰的,沐了一层阮江西并不陌生的狠绝,宋辞并不避讳她,又说:“不要弄死了,留着命慢慢玩。”

        随后,宋辞挂了电话,视线看向阮江西,满眼的阴狠消失殆尽:“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阮江西知道,惹得宋辞下狠手的原因,只因事关于她。

        她语调淡淡:“是警局吗?”

        “嗯。”

        阮江西虽不谙世事,却极其聪慧,如何猜不到宋辞的打算,不惊不喜的,她很平静,放下手上的盘子,走到宋辞跟前:“千叶的后台是叶氏,叶宗信他只有叶竞轩一个儿子,叶家不会坐以待毙,你会不会有麻烦?”

        狠绝也好,阴险也罢,阴谋阳谋她都不管,比起其他,阮江西最关心的,莫过于她的宋辞。

        这样的阮江西,宋辞简直爱惨了。

        宋辞忍不住想抱她,也不管她满手的水渍,将她扣进怀里:“你不用多想,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斗得过钱和权,而这些我都有,一个叶氏而已,我还不放在眼里,叶竞轩敢打你的主意,我就能让他把牢底都坐穿了。”他拂着阮江西的脸,“江西,你不要对别人心软,只对我心软就好。”

        宋辞何尝不知道,他的江西温善,并不愿与人为难。

        她却不曾思索,点头应他:“好。”

        阮江西对宋辞,似乎过于纵容了。

        阮江西的回答显然愉悦了宋辞,他捉着她手,亲着她手心的水,一点一点耐心地舔着,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那会觉得我心狠手辣吗?”

        “嗯。”

        阮江西点头,宋辞的动作停顿,抬起眼看她。

        她明眸皓齿,梨涡里,盛了浅浅笑意,说:“不过你的心狠手辣同样让我心动。”

        大概只有阮江西,一言一语,都能牵动宋辞心头的频率,呼吸都有些急促,宋辞说:“不要理会你的通告,今天你跟我一起去公司。”亲了亲她的脸,他补充道,“我要你陪我。”

        阮江西笑:“好。”

        本说好陪他工作,宋辞却又舍不得将阮江西带出去,缠着她亲昵了许久才去锡南国际。

        刚走出贵宾电梯,便插过来一句调侃:“哟,终于舍得来公司了。”

        宋辞一眼掠过,冷冷冰冰的,直接忽视。

        对方环着肩倚着墙,笑得明媚动人:“见了长辈也不会叫人,真不礼貌。”

        这位长辈架子端得十足的,正是宋辞名正言顺的长辈,宋应容。

        宋辞对这位年纪相仿的长辈,一贯不冷不热:“这是我的公司,你可以走了。”

        “一来就下逐客令,哼,没朋友!”宋应容撅嘴,表示不悦,“现在记起来这公司是你的了?我还以为你只记得侄媳妇呢。”

        宋辞理都不理。

        傲娇没朋友!宋市长才不和这等无礼市民计较,眸光流转,落在阮江西身上,打着趣:“江西,几天不见脸色越来越好了,看来我家小辞很会疼爱女人啊,瞧把这小脸滋润的。”仔仔细细打量着阮江西,眼里全是不怀好意的揶揄。

        这幅八卦又流氓的样子,实在与一市之长的身份有偏离。

        阮江西有些不太自然,只是颔首问好,宋辞却皱着眉将她藏到怀里,冷眼看宋应容:“你离她远点。”

        宋应容拉下脸,她家侄子真的好不给长辈面子,不爽:“怎么?还怕我对侄媳妇怎么着不成啊?我哪是那种不疼爱小辈的人。”

        宋辞转身告诉阮江西,很严肃的口吻叮嘱:“不要理她,她会把你教坏。”

        说完,宋辞便揽着阮江西进了总裁办,直接绕过了宋应容。

        宋市长脸黑了,宋辞这话,说得好像她多罪大恶极似的,难不成在宋辞的备注里,她这个嫡亲的姑姑是十恶不赦大奸大恶之人?

        宋应容直翻白眼:“瞧这护犊子的样,哼,有了媳妇忘了娘!”

        头一甩,宋应容走人,本来还想慰问一下昨晚受惊的侄媳妇,宋辞这态度,摆明想把阮江西关进他的象牙塔,护得严严实实的。

        手机响,宋应容瞧了一眼来电,嘴边一扯,笑得又假又奉承:“喂,老爷子。”

        宋应容称之为老爷子的,正是宋家最大的长辈,她的父亲宋谦修。宋应容曾在一档军政访谈上这么形容过她的父亲:打个比方说吧,军队是茅坑,我家老头子就是茅坑里的石头,一辈子泥古不化地臣服。

        当时,就是这个粗俗不雅的比喻,Y市的宋市长还上了政治周刊的头条,还几度被媒体揣测宋市长反军政。

        宋应容对着电话,端出她平时应对官场的那一套虚伪:“我啊?我在H市。”

        宋市长很一本正经:“谁说我不务正业了,我这不是来体察临市民情,好更好地为Y市人民谋福祉嘛。”

        走出而锡南国际的大门,对着泊车的小弟抛了个风情的媚眼,继续和宋老爷子打太极拳:“我哪里不办正事了,我当然是在为人民服务咯,不深入基层人民怎么爱民如子嘛。”她义愤填膺,“NONONO,怎么是插科打诨呢,有我这么正经的吗?”

        “宋辞?你是问宋辞?”开车门的手顿住,宋应容很惊讶,“真是难得呀,您老把这孙子都忘了好几年了呢,今儿个吹了什么风居然记起宋辞了……”

        Y市宋家本家,宋谦修坐在沉香木的沙发主座上,挂了老式的电话,将手里的茶盏一扣:“她倒是护着这个侄子,嘴里没一句真话。”

        唐婉不疾不徐地放下茶杯,面色未改,附了一句:“应容的侄子也是您的孙子。”

        宋谦修冷冷沉着眼,不说话。

        这么多年,只要谈到宋辞,他便如此,不愿多说半句。

        唐婉低头品茶,嘴角,无声地冷嗤。

        “宋辞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唐婉倒吃惊,十几年不过问的人,不关心的事,今日却几番打探。她放下茶杯:“父亲指的是?”

        “为了给那个女人出气,他不仅得动了叶家和于家的人,还出动了整个特警队,张司令的电话早就打到我这来了。”宋谦修重重一声冷嗤,脸色铁青,“关于这个女人你知道多少?”

        唐婉盯着碗里的茶叶,微微晃着,不经意般:“父亲都查不出端倪的人,我又能查到什么?可能是宋辞藏得太深,也可能是那个女人藏得太深。”她眸光深远,难明喜怒地似笑非笑,“更何况还有一个专门黑吃黑的顾家,根本让人无从下手。”

        H市顾家,与宋家一黑一白,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关于顾家的事迹,宋谦修也有所耳,草菅人命无恶不作,是顾家广为人知的品行。

        宋谦修诧异:“她是顾家的人?”

        若如此,那宋辞挑中的那个女人,也绝不是什么善类。

        “也许吧。”唐婉只道,“我对那个女人一无所知,若不是顾家动的手脚,那就是宋辞。”

        她有预感,那个女人,将会是宋家最大的变数,是宋家的祸患。

        “你的儿子真的好本事。”宋谦修重重扣下杯子,毫不掩饰他的嘲讽与嫌恶。

        唐婉突然发笑:“我的儿子?”眸光忽冷,她直直对视宋谦修恼红的眼,“父亲,您是不是忘了,他也是锡南的儿子。”

        唐婉的话便激怒了宋谦修,他直接摔了茶盏:“当年如果不是他,锡南也不会……”说到此处,宋谦修怒极,喉咙一梗,剧烈地咳起来,整张脸铁红铁红。

        唐婉起身,倒了杯茶递过去,抬手给宋谦修顺气:“宋辞当时年幼,他有错,阮家母女也有错,是因为她们死了吗?”手下一顿,唐婉冷笑了,“你迁怒了他十五年。”

        宋谦修猛地抬头,身子剧烈地战栗,似乎要将肺都咳出来,许久,只叹了一句:“是我宋家造了孽。”

        H市特警大队。

        今天怪了,特警军区的张司令都亲自坐镇了,据说刚才张司令直接电话联系宋家,挂电话不到三分钟,又拨了个电话,打到了锡南国际的总裁办,收了线,然后吩咐楚队长:“按宋辞说的办。”

        楚立人了悟,比起宋家在军政上的势力,张司令显然更忌惮宋辞的手腕。楚立人不由得思考,宋辞的权势到底有多大,居然只手遮天到这种地步,或者,特警军区听的是宋家的,还是宋辞的?

        啧啧啧,资本家真是权势滔天。

        楚立人想明白了,便去了审讯室,手下说,叶家这位都等了三个小时了。

        “为什么不能保释?”叶宗信情绪很激动,将警局审讯的桌子拍得振动了好几下。

        “队长。”负责办理保释的小李警官见楚立人进来,立刻退到一边。

        叶宗信睥睨过去:“你就是这里的老大?”

        语气,完全一副商业老手的狂妄。

        什么样的人楚立人没见过,他坐下,完全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我是特警大队的队长楚立人,叶先生请坐。”

        叶宗信依旧站着俯视,先发制人:“特警大队?为什么这个案子不是由刑侦队负责?而且你的人告诉我不能保释。”

        刑侦队?你以为刑侦队的人敢不看宋辞的眼色随随便便就被你买通?真是太高估了刑侦队那帮人的胆子了。楚立人往椅子上一靠,一只脚搭上桌子:“因为叶先生您的爱子犯的事儿太大了,是重刑犯,所以才这么兴师动众经由我们特警队查办。”楚立人拿出烟,叼了一根,问叶宗信,“有打火机吗?”

        叶宗信愣住。

        楚立人招了招手,刚才那位小张警官立刻递来了火。

        “保释?”楚立人吸了一口,吐出长长的烟雾,“叶先生不懂法律可以请个律师,顺带问问毒品买卖是什么罪名,别说保释,就算是让你见上爱子一面,也得上头同意。”

        跟他摆谱是吧,唬不死你!

        叶宗信听闻,红着眼大喊:“什么毒品买卖!千叶做的是清白生意,你们这是诬告,你们根本没有证据,更无权拘留我的儿子。”

        叶宗信倒是据理力争,懂点法,都会讲证据了。

        “要证据是吗?”

        叶宗信义正言辞:“就算是特警大队也不能没凭没证地抓人。”

        楚立人不急,又抽了几口烟:“叶先生先别激动。”喝了几口水,抬手看看手表,然后把手机放在桌子上,手指扣着桌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似乎在等什么。

        叶宗信完全被搞懵了。

        不到片刻,桌上的手机震了一下,楚立人拿起来看了一眼,然后掐灭了烟头,拔了个电话过去。

        “哦?那还等什么?立马查封千叶。”顿了顿,楚立人刻意提高了嗓音,“另外,马上把叶竞轩收监,关到省级重刑监狱去。”

        话才刚落,叶宗信立刻拍案而起:“你说什么?!”

        楚立人很淡定,挂了电话,抬抬眼皮:“叶先生,警方在千叶搜查到900克的毒品,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楚立人对宋辞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这一出手,简直快准狠!

        ------题外话------

        咳咳咳,那什么未删减版这两天可能会发在正版群里,验证群号在置顶评论里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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