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明嘲暗讽
楚祯原本心中升起一丝希望，可一看到这个情形，面色更是阴寒如水。
“你们这是干什么？衣冠不整，丢人现眼！”
楚祯强压住火气，摆了摆手说道：
“先退下，有事容后再说！”
然而楚傲仿佛没有看出场上形势一般，俯身跪在地上，满脸怒容地说道：
“父王！”
“四弟昨晚与我对饮，把我灌醉，这畜生竟然……竟然借机将儿臣的王妃谢飞燕玷污了，求父王给儿臣做主！”
举座震惊！
人渣！畜生！
楚晨竟然人渣至此！
群臣心中怒骂。
楚晨瞥了一眼皇帝，正要解释，就听大周帝国长公主秦溪玉笑了一声，略带讥讽地说道：
“听闻大唐正宫皇后有一个遗腹子，自幼被唐皇立为太子，实则是个玩物丧志，不求上进的酒色之徒，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想不到你们大唐竟然荒废至此，何不早点并入我大周帝国，我们来教你们人伦礼法！”
长公主秦溪玉话毕，全场寂静！
气抖冷！
唐皇双拳紧握，龙颜大怒，失望至极。
群臣义愤填膺，却无法辩驳。
大皇子冷笑连连。
而这一切始作俑者楚晨心思百转，看似慌乱的他，实则正在分析眼下形式。
如今皇朝面临大周百般刁难，与家国忧患相比，自己这点破事或许不算什么，若能将此事摆平，自己或许还有回转翻身的机会！
你们不是要对对子吗，那就对好了！
楚晨冷笑一声，挣脱两旁侍卫，一边整理衣衫，一边满不在乎地说道：
“听闻大周长公主天资聪颖，机敏过人，今日得见，也不过是轻易听信一面之词，倒是有些浪得虚名！”
“你们真以为那几个破对联就能难得住我大唐文坛？笑话，他们只是不屑陪你们玩而已！”
“就你们那种对联，本皇子都能轻轻松松对上！”
大周使团听到这话顿时破了防，纷纷跳脚地指着楚晨骂骂咧咧了起来。
“要不要脸？我们大周一个对子，你们大唐倾尽百官之力也对不出来，还好意思说我们长公主浪得虚名？”
“你这个腥物，自己偷人被堵床上了，还敢大放厥词！”
“你能对得上来，我当场给你磕一百个响头。”
秦溪玉冷眼看着在使团面前毫无惧色的楚晨，冷哼一声说道：
“你说你能对，那本公主就给你一个机会，不过你听好了，我这上联虽然只是一个拆字联，却也不简单！”
“琴瑟琵琶，八大王，王王在上！”
“我大周帝国疆域辽阔，所以皇帝之下分封七王同治，这个对联中的“八大王”正指的是连同我父皇在内的八王。”
“就这？听好了，我这下联张口就来！”
楚晨嗤笑了一声，随后目光炯炯，声如洪钟，朗声说道：
“魑魅魍魉，四小鬼，鬼鬼犯边！”
“魑魅魍魉！”
“四小鬼！”
“鬼鬼犯边！”
“好联啊，真是好联啊！”
那稽首群臣各自嘟囔了一遍，顿时惊喜地抬起头，目光尽皆聚集在楚晨身上。
唐皇楚祯也默念了一遍，心中惊骇溢于言表。
四小鬼，说的是大唐周边四国屡屡犯境，正对大周那上联中的“八大王”。
“怎么样？要不要本宫给你解释一下这下联？”
楚晨见秦溪玉满脸震惊，故意杀人诛心地笑道。
聪明人自然明白这对中隐喻，却见秦溪玉脸色一阵变化，银牙紧咬，上前一步说道：
“你别得意，我这联还没完，你听全了再说！”
“骑奇马，张长弓，琴瑟琵琶，八大王，王王在上，大周单戈成战！”
话音刚落，在场群臣再次语塞。
除了八大王之外，一联之中还有骑，张，战，三个拆字联。
引申意更是让唐皇楚祯心寒。
单戈成战，这是要问战而来？
晨儿，你还能力挽狂澜吗？
却见楚晨哈哈大笑。
秦溪玉见他不惊反笑，心里不由得一阵哆嗦，顿时眉头紧皱道：
“你笑什么？”
“笑你不自量力，就这种水平的对联也敢来我大唐耀武扬威，真是自寻烦恼！”
楚晨笑罢，朗声说道：
“本宫的下联，你听好了！”
“伪为人，袭龙衣，魑魅魍魉，四小鬼，鬼鬼犯边，盛唐合手即拿！”
伪，袭，拿！
“好！”
“不仅骂了周边四国的国主不当人，还彰显了我盛唐帝国毫不惧战！”
群臣眼泪都快下来了，纷纷跪在地上直起身子，冲着楚晨拍手叫好。
唐王楚祯更是激起胸中豪情，从宝座上站起身，大步走到楚晨身旁，沉声说道：
“好！好一个合手即拿！”
“我儿说的太好了！”
“溪玉公主你听着，我大唐疆域寸土不让，你若是单戈成战，我便合手即拿！”
“朕倒要看看，朕的大唐开疆两百年，能否在四小鬼的围攻之中，再屹立百年不朽！”
群臣闻言顿时朗声颂道：
“吾皇万岁万万岁！”
楚晨撇了撇嘴，老子废脑子，风头你来出，真够表脸的！
就在这时，只听秦溪玉身旁的那个大和尚衍空突然笑了笑，冲着楚晨躬身行了一礼说道：
“太子文采斐然，小僧也想讨教讨教，不知可否赐教？”
楚晨下意识摆了摆手说道：
“说吧，我今天对不死你！”
大和尚不急不慢地笑了笑说道：
“小僧的上联是一个字，墨！”
话音刚落，就听一旁一直沦为陪衬的大皇子楚傲终于找到了机会，连忙上前说道：
“这有何难？我对纸！”
衍空笑着摇了摇头。
楚晨冷哼一声，拍了拍楚傲的肩膀说道：
“哪凉快哪待着。”
“大和尚，你听好了，我给你对泉！”
衍空闻言这才笑着点了点头说道：
“黑土为墨！”
“白水为泉！”
“黑土为墨，土尚为堂，黑心小人难登大雅之堂。”
“白水为泉，水西为洒，白面和尚今日泪洒西天。”
一番攻势之下，楚晨丝毫不落下风，再次引得满堂喝彩。
唐皇楚祯也激动地看着自己这个儿子。
一直以来，自己都把他当成是娇生惯养下宠坏了，原来他还有自己看不到的一面！
而大皇子楚傲满脸阴寒，他做梦也没想到，原本定下的死局，居然成了楚晨炫耀之所！
衍空和尚待众人喝彩声平息，这才躬身说道：
“小僧还有一副绝对。”
“大周以佛教为国教，这上联就挂在千佛山大雄宝刹山门之处，数百年来无人给出下联，太子且听。”
“迎面见青山，看三千世界，云路崎岖，平地有风波，端借慈航登觉岸！”
殿上群臣闻言顿时眉头紧皱。
这个对联本身并不难，难的是衍空提前说明了是佛联，既然是佛联，那就要以佛联相对。
太子就算再怎么聪明，也不可能通晓佛理！
这一联，只怕真的要落空了！
却见楚晨眼珠流转，只三个呼吸过后就开口说道：
“江心澄皓月，听八百梵音，霜钟清澈，诸天留因果，应从苦海识菩提。”
金銮殿内一阵沉默。
下联无论意境还是佛理都几近完美，甚至比起上联更有一种苦尽沧桑的大德高僧风范。
能对出这样的对联，谁还敢说太子无德无能？
“阿弥陀佛……”
大和尚衍空躬身冲着楚晨行了一礼，赞叹地说道：
“太子学究天人，小僧心悦诚服！”
“看来我千佛山大熊宝刹前那副千年绝对，终于可以挂上下联了！”
众臣闻言心中已然满是欢喜，解决了这场文斗，也就证明了大周不再有侵犯大唐的理由。
陛下高兴，他们这些臣子的脑袋也可以安稳地保住了！
太子功不可没！
唐皇楚祯赞许地看了一眼楚晨，转头说道：
“长公主，现在你可满意？这一轮是不是可以说是我们大唐胜了？”
唐皇脸带笑意，龙颜大悦。
群臣恭贺：
“吾皇万岁！万万岁！”
“太子大才！惊为天人啊！”
使团沉默，一蹶不振，心悦诚服，士气大减！
长公主秦溪玉牙关紧咬，恍然瞥到一旁垂头丧气的大皇子，随即冷哼一声：
“哼！本宫不服！”
“你们这位太子侵犯亲嫂，枉顾人伦，这样衣冠禽兽之辈，纵然赢了又如何？”
“唐皇如果接受这种胜利，便是证明唐国都是些人伦颓丧的野蛮人！本公主可以认输，但是不久之后，我大周铁蹄将挥军南下，开化尔等蛮夷之辈！”
话说道这个份上，在场无论君臣都面露阴寒。
大皇子见事情有转机，立刻开口说道：
“是啊父皇，四弟他德行沦丧，根本不配做太子，让他这样的人赢了大周，岂不是更显我大唐无人？”
“住口！”
唐皇楚祯彻底震怒。
这个楚傲，当真是一点脑子都没有！
“那长公主，你说吧，要怎样你才能满足？”
秦溪玉冷笑一声说道：
“三日之后，我大周和你们唐国再比一场。”
“只不过，这一场比试，便不仅仅是文斗，还有武斗！”
“如果大唐还能赢，我便回禀父皇，大周和唐国永结盟约，秋毫无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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