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 巨灵石
骆青离和任星丞纷纷一怔，如梦方醒。
任四爷注意到骆青离的目光很快恢复了清明，而自家小侄子却还是有些晕晕乎乎，好一会儿没缓过来，心中倒是有些意外。
小六儿在玉蟾宗内门，怎么也算是出类拔萃的人物，今儿一看，这个小丫头竟然也不差。
骆青离定了定神，这回却是不敢再盯着那块石头看了。
整个拍卖场里，如同他们这样中招的不在少数，所有人都十分好奇，不知道这块黑石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诸位道友，如诸位所见，本场拍卖会的最后一件拍品，便是这方黑石！”莫玄子浑厚的声音传遍了拍卖场的每个角落，“相信大家一定很好奇这块黑石究竟是什么，事实上，哪怕万俟商会的鉴宝师，也不能给出一个确切的答案。”
莫玄子吊着众人的胃口娓娓道来，“黑石上的纹路暗合了某种传送阵法，而这方黑石的材质更是商会鉴宝师们生平仅见，经过商会多年研究，鉴宝师们最终得出结论，这方黑石并非浮华大陆之物，而是来自于域外世界！”
此话一出，满堂皆惊，骆青离同样睁大了眼。
浮华大陆上的修士，哪怕到了元婴期，亦不能脱离这方天地，但仍有许多人坚信，在域外还有更广阔的世界，也有人猜测，当修士在化神之后，就能够去往域外世界展开新的旅途，只不过于这件事上，众人各持己见，毕竟真相只有那些神秘莫测的化神修士才能知晓。
骆青离却是明确地肯定这一点，对那方黑石的好奇也更强烈了。
莫玄子继续道：“据多位鉴宝师们共同猜测，这方黑石应该是某个域外世界的大型传送阵碎片，因为不知名的原因才会最终落到浮华大陆上，又辗转落到商会手中……”
“域外之石，起拍价一万极品灵石，每次加价不得低于一千极品灵石，现在，竞拍开始！”
骆青离看到好几个房间都亮起了竞拍的光芒，一个个数字从不同的包厢中传出，瞬间将拍卖会推向了最高潮。
骆青离又看了眼那方黑石，在迷失神智前挪开目光，看向一旁的任星丞，轻声问道：“任师兄，这黑石还真的是域外之物啊？”
任星丞低叹：“万俟商会的鉴宝师享誉天下，见闻远非寻常修士能比，他们既然这么说了，那肯定是有一定把握的，否则便是砸了自己的金字招牌，万俟商会发展至今，对这一点一向看得很重。”
“就算是域外之物，但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实用性，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争抢？”
万年灵草药力惊人，残缺的藏宝图好歹还有找到宝藏的可能，这么一块石头，虽说来自域外世界，可除了收藏以外，似乎并没有太大的意义。
任星丞闻言不由汗颜，小心看了眼坐在桌边的任四爷，虽然他也觉得这话很有道理……
“世人皆对域外世界感到好奇，对域外之物自然也是如此，任何东西，加上‘域外’二字，价值都会大幅增加，这黑石材质十分特殊，又有一定研究价值，我想只要是有这个财力的高阶修士，大约都不愿错过的吧。”
任星丞想了会儿，给了这么一个解释。
越是高阶的修士，对于未知的世界便越好奇，也越想探索世界本源，如果有这么一样东西可以供他们钻研，那说什么也是要拿下的。
骆青离点点头不再多问，众人将价格一点点往上加，任四爷依旧岿然不动，似乎是在等着后面再出手。
骆青离立在窗边，觉得这黑石的真伪还是找碧幽确定一下为妙，便沉下心神试着感应识海之中的碧幽。
“碧幽碧幽……”
碧幽就是在这一声声竞价之中悠悠醒转，叹问道：“出什么事了？”
骆青离简单说了一遍，“我在一个拍卖会场上，这拍卖会的压轴拍品是一块域外之石，号称来自于域外世界，你看看是真的吗？”
碧幽没有多言，只是借由骆青离的双眼看向拍卖台上的域外之石，过了片刻便收回视线，“巨灵石，只有四方星界中心仙域才会有的东西，可以自行吸收灵气，通常都被拿来炼制上品灵宝，或是制作仙域之间的传送阵。”
骆青离微微讶然，没想到万俟商会的鉴宝师还真的有几把刷子，基本上都准了。
她又问道：“那在御灵仙域的域间传送阵也是巨灵石做的吗？”
碧幽肯定道：“自然，这种传送阵最开始都是中心仙域制作的。”说到这里，碧幽微微一顿，交代道：“这种巨灵石应该不止一块，以后如果有机会看到，你也可以收集。”
骆青离一愣。
这块巨灵石本就是传送阵破碎后的其中一块碎石，那么必然还有其他的碎石，只是巨灵石落到这片大陆上也是因缘巧合，她能见到一块就很不错了，以后能不能再遇到还是其次，就算遇到了，她也未必能买得起。
不过，人总是要有希望的。
骆青离点头应了下来，碧幽淡淡“嗯”一声，又一次陷入沉眠。
她和碧幽的交谈不过持续了片刻，就这么片刻的功夫，价格已经被竞到了五万极品灵石，而任四爷也终于出了手，财大气粗地直接从五万加到了六万。
骆青离暗暗吸口气，但这远还没有结束，同在三楼的二号包厢又一次亮了起来，出价七万极品灵石。
拍卖会场上各个包厢在报价时，声音都会经过阵法的特殊处理，完全听不出本来音色，也无法从这上面辨别出究竟是何人。
任四爷眯了眯眼，手指轻敲着桌案，似乎是在斟酌着下决定。
这个时候，也没什么人再跟了，莫玄子目光扫了一圈问道：“还有比七万极品灵石更高的吗？七万一次，七万两次，七万……”
“八万极品灵石。”任四爷再次朝桌上的琉璃球输入灵力，气沉丹田，坚定地高声说道。
骆青离和任星丞互相对视一眼，看向了任四爷，叶西凉也跟着目光流转。
任四爷的表情可不像他的声音那般果决，八万极品灵石，已经超过了他最开始的最大预期，如果再接下去，他可就没法接了。
全场竞拍这块域外之石的只剩下任四爷和三楼二号包厢的客人，任四爷在心中暗暗祈祷，但愿二号包厢的那人不会再竞价下去……
莫玄子听到竞价已经飙到了八万，眸光大亮，激动地问道：“三楼十一号包厢出价八万极品灵石，还有……”
“十万。”
莫玄子话还没说完，二号包厢就已经再次出价。
任四爷一拍桌子站起身，脸色隐隐泛着铁青，目光沉沉的瞪着斜对面的二号包厢。
可这个数字，他是真的无能为力了。
莫玄子兴奋地脸色酡红，两缕胡子上下窜动，“三楼二号包厢出价十万灵石，十万一次，十万两次，十万三次，成交！域外之石归三楼二号包厢所有！”
拍卖会到此便彻底落下帷幕，各房间所得的拍品，都会由巨芒城商会的管事一一送进各自对应的包厢，银货两讫。
这其中，最后一件拍品的竞价更是让人叹为观止，要知道，一条巨型灵脉中的极品灵石，也没有这么多，很多人都好奇能出得起这个价的人究竟是谁。
此时在二号包厢之中，一个白衣青年脸色青黑，咬牙切齿地看向房中另一个红光满面的中年男人，“叔，十万极品灵石，您可真开得了口啊！”
中年男人喝了口酒，扯着嘴角轻笑一声：“用的又不是老子的钱，老子心疼个什么劲？”
“这可是我能调动的所有灵石总额！”
“这不是还没有超支吗？”中年男人摆摆手浑不在意道：“回去找你师父报销去！”
“……”青年无言以对。
中年男人又灌了几口酒，拍拍他的肩膀道：“行了行了，东西到手就行，别这么在乎细节。”
“呵呵。”
这方即便成功拍下了域外之石，也不见得多愉快，而十一号包厢的气氛同样不太美妙。
任四爷拂袖坐了下来，放在桌案上的手紧握成拳，手背上青筋根根暴起。
任星丞面露忧色，“四叔……”
他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立在一边，骆青离更加不好开口。
任四爷深吸几口气，按捺住了心头翻搅的情绪，摇头叹道：“小六儿，你和裴小友先回去吧。”
任星丞自知留在这里没什么用，低声应是，和骆青离一道走了包厢的侧门。
这道侧门通向了拍卖场的出口，这里面九曲十八弯，而拍卖场的出口也不止一个，哪怕是内部人员，也未必就知道从各个出口出来的都是对应哪个包厢的人。
等到走出拍卖场，外头已经是人来人往，两人都没再逗留，直接回了任家别院。
这场拍卖会，确实让骆青离眼界大开，不提这些拍品的珍贵程度，便是那高的吓人的价格，就已经让人心惊了。
最大的收获大约便是看到的那块巨灵石，这还是她头一次在浮华大陆上看到有域外之物，不知是哪个域外世界的，又会不会和四方星界也有关系……
乱七八糟地想了一些，骆青离盘膝开始打坐。
第二日，骆青离找任星丞说了自己接下来的打算：“任师兄，我接下来还要再去南面转转，大约这两天就要动身了。”
任星丞了然，想了想说：“我在巨芒城还有些事要办，不能陪师妹一道了，师妹路上要多加小心，那恶魔岛的人失败了一次，兴许还会有第二次，你记得多多提防。”
“好，多谢任师兄一路上的照顾。”
骆青离又休整了一天，泡了一次血浴，与任星丞道过别，本来还想当面谢过任四爷的，任星丞却道任四爷和叶西凉都已经离开巨芒城了，骆青离只得作罢。
她去了趟坊市的百草堂，将先前寄卖丹药所得的灵石收了，刨去寄卖抽取的费用，她还得了一万三千多的灵石，再将成本价去掉，也净赚了一万两千灵石。
掌柜的再次诚心邀请她来做百草堂的特聘丹师，骆青离同样委婉拒绝了。
有了钱，她又去杂货铺子买了一些必备之物，便准备出发动身。
她要去石英城打听打听秦家的消息，而从巨芒城到石英城，中间只要稍稍绕一段路，正好可以经过须臾湖。
那是在金玄宗和秋水宗交界地带的一个天然湖泊，湖水含有些微灵气，但还不足以计入灵泉品阶，也不属于任何一方势力的管辖，倒是这片湖泊在每日晨起之时蒸腾而出的水雾，蕴含的灵力稀薄却温和，十分适合用作炼制丹药时的调和剂。
易容丹的丹方其实也是经过改良的，如果没有须臾水境，倒也可以用其他灵草来充当中和药剂，只是在剂量方面骆青离把握不准，还得需要继续尝试摸索，少不得要浪费几炉材料，其他的几味灵草也就算了，她从巨芒城万宝楼买到的那块银环树胶可没有多少。
如此倒不如自己跑上一趟。
踏着飞行法器一路向南，大半月之后便能够远远看到一片连绵不绝的群山。
越是向南，山川湖泊便越多，而须臾湖便是在那片群山之中的某处山谷里。
在巨芒城买到的地图上并没有须臾湖的确切位置，只有一个大致的方位，骆青离决定在去附近的修仙城镇中在买张地图。
这一带的灵气虽不算浓郁，但比起俗世还是强了不少，也有一些低阶修士聚集在一起，形成几小型修仙城镇，在这几个修仙城镇的周围，则分布着凡人城镇或是村落。
骆青离一路朝着城镇区飞行，放开神识感受一番，还没感觉到修士的气息，倒是先察觉到了阵法的痕迹，还是在某个边缘村落外。
骆青离想了想，落到这个村落前，确定这个村落外被布了阵法，而且还是一种单向隔绝阵，除非佩戴有对应的破禁之物，否则便只能进不能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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