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启示之君
夜色已深，天罗山堂本堂中天罗首座负手而立。
“那坐剑杀人的云中叶氏，主家确实只剩叶雍容那小女娃一人了？”天罗首座含笑的声音传来。
“首座，下三家的消息一向可靠，少有的缺漏也只是发生在辰月那帮神棍身上，打听一个世家的情况出问题的可能性不大。”首座身后一男子答道。
“确实如此，下三家经营家族情报工作数百年，出现纰漏实为少数。”首座语气不变“若是恰巧出了差错，这一小女娃也翻不起什么风浪。”
“首座所言极是。”男子欲言又止“可……”
首座撇了男子一眼：“说吧。”
“那天驱，可有说出启示之君带来的意志？”男子抬头直视天罗首座。
“启示之君，带来了神的意志。”首座抬头望向漆黑的夜空“而那个天驱信誓旦旦守护的象征一统的神，想要这个世界归于混沌。”
“这么说……”
首座挥手打断男子的话：“辰月的神也不是好东西，战争与血带来的同样是毁灭。而他们引以为豪的秘术，不也一步一步蚕食着那群秘术士孱弱的肉体么？”
首座扯起嘴角：“说到底，我们天罗是在毁灭与毁灭的夹缝中寻求生存。”
“首座多虑了，天驱与辰月的斗争自始而终从未分出胜负。更何况，天驱的终极武库还从未被开启过。”男子连忙接话道。
“铁皇与星辰，谁都不能胜啊。”首座语气已是不再轻松，微微摇头。
天驱是唯一一个由武士构成的神秘团体，天驱组织的全名是“天驱武士团”，多数成员是武士。
天驱所信仰的神是“荒”，武士们是荒的使徒。但是荒并未把最终教义“毁灭”传达给使徒们。天驱们认为自己的信仰是“守护”，他们是九州大陆上战力最高的武士团，不为利益战斗，信奉以勇气和鲜血守卫和平的准则，是极端的秩序维持者。
天驱武士以“铁甲依然在”为切口，战旗是鹰旗，以“指套”为信物。他们的指环，是射箭时用来保护拇指的铁套，铁青色，表面阴刻一只鹰，舒展双翼环绕，嘴里叼着星辰。
天驱组织不如辰月严密，他们平时散落在各地，征战时才被召集。拥有指套则被视为天驱，指套的主人会选择最优秀的后辈继承之，而继承制度太过自由所带来的后患，便是每隔若干年，组织就会松散，这时候往往就会出现“启示之君”的降临。
传说最初的王者，向武者的星“北辰”求乞，击败他的所有敌人。于是有七个骑士出现，他们自称“铁皇”。他们的刀可以劈开山脉，箭可以射穿彤云，每当一个骑士陨落，在第二天北辰升起的时候，又会重新回到战场。他们是不死的战争之神。
铁皇有七枚指环，随后又铸造了七百七十枚，把指环分发给追随他们的战士，又给他们神兵，兵器中凝结着远古战士的灵魂，称为“魂印”。战士们手握神兵，便能聆听神的谕旨，在幻境中看到如同铁流席卷大地的骑士。神的身影投射在他们身上，指引他们道路，他们从震惊中醒来，称那梦境为“初召”，从此拜伏在鹰的旗帜下。这便是最早的“天驱”。
辰月以“墟”为信仰，仅为崇高的宗教理想而存在。他们既是可以献祭自己的殉道者，也是可以舍弃所有欲望的狂热徒。他们奉着“星辰与月”的旗帜，不服从于任何俗世的权力，推崇均势政策，认为战争才是九州的生机，并借秘术的力量在九州大陆上到处挑起战争，同时以神祇的姿态俯瞰众生。
墟神同样未对自己的选民公布最终教义，辰月教众则认为墟神创造了世界，他们接受墟神的神旨来引领世人。荒神无与伦比的“力”会让世界最终归一和沉寂，墟神却以冲突变化造就多样的世界。世界诞生于冲突中，冲突是发展的动力。所以辰月常隐于幕后引发战争。这令他们为世人敌视，尤其是天驱。
与松散的“天驱武士团”不同，“辰月教”有严密的结构：教宗有至高无上的权威，是秘术的最高宗师，也是权力的中央。教内没有任何人敢违背教宗的教旨，因为他直接领受神谕，代神向世人言。
“阴”教长，阴负责宗教裁判，处理对内事务，这个部门人数不多，对教义的掌握精准而权威。
“阳”教长 ，阳是教务执行部门，处理对外事务，所属教众最多。
“寂”教长 ，寂是最神秘的机构，只有当阴阳产生分歧的时候，寂才会出面。
关于辰月秘术之力的来源，则又要提起墟。墟最大的碎片是日月星辰，稍小的碎屑则赐予生灵以智慧和意志，还有些游丝般的精神则弥漫在山川和植被中，被荒构成的大地锁住。
辰月教徒作为被古神“墟”选中的“命定之人”，先验地掌握了从星火中汲取力量的法则。这种力量汹涌澎湃如同大洋，永无止境，永不干涸。他们保护这些法则，称之为“秘术”，他们是最初的秘术士。
秘术法则渐渐流传到整个天下，更多的法则被创制出来，更多的秘术流派被开创出来，渐渐成为宗教，而历史则变为信仰。
后世的秘术士们把神的意志世俗化为技术，把日月星辰仅看作提供神秘力量的井水。他们膜拜天空，却无法从中还原混沌海中的墟神。只有辰月的大师们知道，越多地使用这份来自神的力量赐予，也就越多地被其侵蚀灵魂。因此，他们经常用秘术给自己的从者加持，使他们甚至能和最强武士对抗。辰月教的加持之术带给从者们的损害也很大，从者则是需要经常更换的“木偶”。
“天罗，是该希望世界安定，还是动荡呢？”天罗的首座抬头望向本堂的屋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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