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恶魔的提议
“这是怎么回事啊？！”蒂娜躲避着天上落下的细小光束，期待神秘人能给自己一个答案。
‘他现在已经被恶魔抢去了身体的控制权，如果你要救他，就去攻击他，让控制着他身体的恶魔分心，这样他才有可能在灵魂世界中击败恶魔。’
“可我，可我打不过莱纳啊。”
‘不需要你打过，现在你要做的是给恶魔压力，让他分心，恶魔的实力不代表是你认识那个人的实力，你要抓紧时间，五分钟，从结晶体植入到现在已经过去三分钟，你只剩下两分钟的时间，超过这个时间，他的灵魂就会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将是恶魔。’
“诶？！”
漂浮在眼前的文字让蒂娜彻底慌了起来。
‘所以，别浪费时间了！解释在结束所有事后，呼唤吾名，那时候再解释。’
所有文字随风消去，不论蒂娜怎么呼唤都不再出现。
事到如今，蒂娜也只能相信它的话，转身朝黑甲人发起攻击。
“铛！”
成为神选者的蒂娜力量暴增，此时已经半只脚踏入S级，通过折向爆发出的速度比起以前足足快了一倍。
但即便是快到只能看到点点虚影的蒂娜，她的攻击还是被黑甲人抬起左手甲给挡了下来。
“嗬，居然还有勇气朝我发起攻击，蒂娜，你不会是忘记你的一身武技是谁教的吧？”黑甲人看着收刀速退的蒂娜，用轻蔑的口气说道。
“当然不会忘记，但你不是他！”心中谨记文字的话，蒂娜没有浪费时间在说话上。
一阵叮叮当当的密集响声传入了众人的耳中。
“整队！快！整队！魔法师自由攻击！控制法术优先！”约翰抓住黑甲人停止攻击的机会，迅速命令部下重整防线。
幸亏罗德公爵这次带来的都是精锐，马福领导的炎剑佣兵团也不是三流佣兵，防线很快被重整，大量的法术从魔法师的手中扔向了站在原地不动的黑甲人身上。
“别碍事！”黑甲人身上被套了一堆控制法术，什么迟缓，重力，肌肉松弛，力量流逝，等等等等。导致原本面对蒂娜攻击非常吃力的他更是连连失误，让蒂娜在只有软甲的腰间，双肋，还有双手双腿没有被铠甲包裹进去的地方留下了一道道伤痕。
他恼怒的抬起左手对准防线，一个黑色的光球迅速凝聚，可就在它准备发射的时候，一个魔力弹准确的击中光球，引发元素失衡，发生了大爆炸。
“姐姐！我掩护你！”希露芙的声音传入蒂娜的耳中，她没有用自己的双眼去寻找妹妹的位置，她知道聪慧的妹妹肯定不会选择一个错误的位置。
姐妹两人一人主攻一人主防，速度快到几乎看不见人影的蒂娜，每次都能准确打断黑甲人蓄力魔法的希露芙，打的黑甲人恼怒不已。
……
空无一物的世界，白色的地面，其余皆是黑暗的世界站着两个对立而视的人。
他们有着同样的面孔，穿着同样的铠甲，手持同样的武器，他们之间的区别，一个是主白副黄的色调，一个只有黑。
“我说，为什么还要挣扎？沉醉在回忆中死去不好吗？”黑甲人率先开口。
“因为我还有要去做的事。”
“要做的事？那对姐妹的安置？还是说你那表姐？有还是说那个永远回不去的家？”黑甲人嘲弄般的耸耸肩。
“那是我的问题。”莱纳使用折向突进，两人在这个世界再一次开始了交锋。
“你会的我都会，我会的你不会，你为什么认为你能打得过我？”在一次角力中，黑甲人发出自己的疑问。
“会不代表精。”莱纳将白夜一推，举起自己的左拳，瞬间凝聚出一层元素护甲覆盖在小臂上，朝黑甲人轰过去，同样，对面的黑甲人举动也和他一样。
“咚！”
两拳相交，莱纳退了五步，黑甲人退了十步。
“看来外面的战斗对你并不是没有影响。”注意到黑甲人后退的步数，莱纳将白夜竖在身前。
“嘁，那就如你所愿，彻底打垮你！”恼羞成怒的黑甲人丢掉手上的长刀，双手一甩，黑烟将其包裹了起来。
莱纳自然不会放过这种机会，他先左手一甩，将数颗魔力弹射向黑烟，自己紧跟其后。
“咚咚咚！”
射入黑烟中的魔力弹在莱纳的操控下发生小规模的爆炸，将黑烟驱散开来。
重新出现在莱纳眼前的黑甲人已经不再是原先的模样，此时的它身高达到了两米，裸露在外的皮肤呈暗红色，额头上有两只羊角状的长角，身后还有着一条细长的尾巴。
“果然是恶魔。”
“桀桀桀，我是恶魔不错，但我和你记忆中的恶魔可不一样。”
变回原身的恶魔使用的武器是它那从手背延伸出来的手爪，末端有着如同钩状的结构，其他部分在魔力的驱动下呈鲜红色，视线在靠近手爪的地方微微扭曲，距离稍近一点就能感觉到从中散发的热量。
“无所谓，结局都一样，那就是注定你会死在这里！”原本莱纳还在苦恼拿变成自己，用和自己一样战斗风格的恶魔没办法，现在变回原状的恶魔可容易对付多了。至于它清楚自己的招式，那对莱纳来说并不是很严重的问题。
莱纳左手一握，一个小巧的白色椭圆形盾牌出现在他的左手臂背部。
盾牌格挡，白夜攻击，侧身闪躲，魔法轰击。
‘打不中，打不中！为什么速度不快，为什么就是打不中！’
双爪挥击，尾巴偷袭，口吐烈焰，这一切攻击都被莱纳用恰到好处的防守和闪避躲开，原先保持和莱纳一模一样的时候还能在他的身上留下伤痕，但在变回原型，用自己擅长的战斗方式却再也伤不到莱纳分毫。
再加上现在莱纳并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在外面蒂娜和希露芙正在努力，分心两面战斗的恶魔慢慢坚持不住。
外部的伤势只会反应在肉体上，灵魂世界的伤势却会伤及根本。
感到不妙的它在灵魂世界中放手猛攻逼退莱纳，现实中强忍蒂娜和希露芙，还有一众魔法师的攻击，强行使出一个魔力护罩，将所有攻击挡在了外面。
“咻！”
时间紧迫，没有多余功夫说闲话，他抬起左手，召唤出一个硕大的黑色圆球，将身后碎成一地的黑色结晶体，还有地上的血液吸进去。
在护罩外面的魔法师们以为它在准备什么大招，纷纷将加强了攻击，试图在它完成魔法之前打破护罩。
魔力护罩顿时被打的摇摇欲坠。
黑甲人知道现在的他没有其他选择，只能咬咬牙舍弃一部分魔力，用来巩固魔力护罩。
“嗡~。”
黑色球体内部突然传出一阵声音，位于面具后的黑甲人面露狂喜，一道黑光从黑甲人的身体离开，直射入黑色圆球内部。
暂时失去了主人的黑甲噗通一声跌落在了地上，魔力护罩在失去了魔力供给后，很快就消失在了众多魔法的攻击中。
“停止攻击！布置防御！”
“停止攻击！布置防御！”
新的命令再一次传达下去，魔法攻击浪潮停了下来。
攻击成型中的魔法可以打断敌人，但与此同时也会使其造成爆炸。这句话写在所有启蒙魔法书中的第一页，每一个魔法师都在心中谨记这么一条规则。
黑色圆球半径有一米，整个球体由于大量黑色结晶体和血液，此时表面还布有暗红色的纹路。投入魔力越多，成型体积越大，眼前这个庞大的圆球，还有深入人心的魔法条例让所有人都不敢擅自攻击，免得因此造成爆炸。
更况且现在有不知名的神选者站在他们这一边，先前的战斗让所有人有着充足的自信，无论如何，胜利必将属于他们。
‘拉他回来，至于能不能醒过来，就看他在灵魂世界中的战斗结果怎么样了。’文字出现在蒂娜的视线中。
一直担心着莱纳的蒂娜马上发动折向，抓住躺在地上的黑甲人手臂就往回拖。
“莱纳~莱纳~莱纳！你有听到吗？！”蒂娜没有直接将黑甲人拖回防线当中，她停留在一个防线和黑色圆球之间。然后她脱掉了黑甲人的头盔，警惕着黑色圆球变化的同时，不断用双手拍打着他的脸。
“听到，我听到。”刚刚回到肉体就被人连续打脸，莱纳赶紧抓住蒂娜的双手，让她停下来。
“我们之间的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先前的战斗让蒂娜唯恐他还是黑甲人，便用膝盖压着他的胸膛不让他起身，还从靴边上的匕首拔出，顶在了莱纳的喉咙上。
“五岁。”
“那个时候我和妹妹在哪？”
“城郊。”
“你第一次叫我武技是什么时候？”
“八岁。”
“你对我的裸体有什么感觉？”
“没感觉。”
答对了一切问题，蒂娜才将匕首重新插回靴边，扶莱纳坐起来。
“你问的这些问题都没有意义，恶魔会读取宿主的记忆，我知道它都会知道。”坐起来的莱纳摸摸喉咙，说给蒂娜一个事实。
“不一样，直觉告诉我你是真的。”
“直觉？女人的直觉？”
“当然。”
“搞不懂。”
女人的直觉到底是什么？这个问题莱纳估计自己一生都不会懂。
“现在怎么做？”站在莱纳的身边，蒂娜看着眼前的黑色圆球，问道。
“等，等它出来。”重新夺回身体，莱纳试着跳了几下，握一下拳头。
没让众人等待多久，黑色圆球很快发生变化，在一声尖锐刺耳的破裂声中，在莱纳灵魂世界出现过的恶魔本体出现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你们都得死！”在现实中有了自己临时身体的恶魔发出了自己的宣言。
“哼，不过是个被打残了的废物。”成为了神选者，获得新力量的蒂娜在经过短暂而又激烈的战斗，现在的她已经初步掌握了肉体的变化。
“哈，大话还是留到死后再说吧！刚才我是分心对付你们，别以为现在的我和刚才一样！”
“那就让我看看我是不是在说大话！”
音话刚落，蒂娜就第一个冲了出去，再一次打响了停下的战斗。
大量的魔力再一次出现在夜空当中，可这一次，它们大部分都被恶魔给抵抗掉，只有几个无足挂齿的控制魔法成功生效。
恶魔的速度不算太快，但反应非常灵敏，每一次蒂娜的攻击都会必定被它挡下，期间它还能有空闲发出嘲讽。
“我说过，现在的我和刚才不一样的！”左爪上撩，迫使蒂娜停下进攻的步伐，右爪横抓，虽然蒂娜连忙后撤，但还是成功的在她的肚子上留下了四道血痕。
“哈哈哈哈，刚刚成为神选者的你简直弱的可以，别太当自己是一回事！”恶魔直接站在原地，任由魔法师往它的身上砸控制魔法。
“蒂娜，希露芙，掩护我！”一直站在边缘，没有参战的莱纳看不下去，开口发出命令。
“她打不过，那我怎么样？”左手臂上闪过魔力的光芒，一面熟悉的小型椭圆形的盾出现在了恶魔的眼中。
“哈哈哈哈！你可以来试试，我会仁慈的砍断你的四肢，然后抓住你想要保护的人，在你的面前将她们折磨致死！”恶魔眼中那竖状瞳孔猛地一缩，显然它回想起了在灵魂世界中的战斗。
说多无用，恶魔和莱纳之间都渴望着拿下对方的首级，在短暂的对话后，一人一魔发起了对冲。
同样的招式对已经有过经验的人来说并不能一定奏效，反之亦然，一人一魔在灵魂世界的战斗早已让双方都知道对方的战斗方式。
但，那又如何？
曾经控制过莱纳身体的恶魔能够复制他的一切记忆，并且已经成功将其一部分掌握。原先一直被蒂娜压着打变成能游刃有余的在她身上留下伤痕，这就是个很好的变化。但这不能让它感到喜悦，在莱纳的记忆中，它看到了各种各样千奇百怪的战斗方式，其中莱纳那辉煌的战绩更是让它这个来自于地狱的恶魔都恐惧不已。
恶魔知道它的攻势不能停，一旦停下便是自己死去的那一刻。
它用双爪，尾巴，来自恶魔种族的天赋魔法，来自他脑海中的战斗记忆，它试图仗着自己的体格，攻破莱纳的防守。
但，一切都是徒劳。
所有的攻击都被他用盾牌，或闪避，或用武器打断。
可它不明白为什么莱纳不迅速杀死自己。
当它的注意到莱纳的手势的时候，它明白了原因，那是莱纳在利用它去训练蒂娜面对恶魔的战斗经验！
名为愤怒的情绪瞬间充满了它的脑海，它再一次使出魔力护盾，将莱纳和蒂娜逼离了身边。
“小心。”莱纳挡在蒂娜的身前，注视着处于魔力护罩内的恶魔。“放弃了吗？”
“放弃？哈哈哈哈！刚才的战斗恐怕在您的眼中只是在玩吧？伊斯塔军团长。”从恶魔的口中出现了一个让所有人都陌生的名字。
军团长，这个名称不是什么人都能用，没有经过历史和战争洗礼的军团，根本不能让世人认同其名号。伊斯塔军团长，说明军团的名字叫做伊斯塔。可在场的所有人中，并没有专门研究史学的人存在，也自然没人可以给出一个答案，但他们都将这个名字记在了心中。
“是吗？在灵魂世界中的你可不是这么说。”
“那是因为我自大了，我们恶魔对于灵魂世界的研究可不是一片白纸，遗忘，使宿主丧失战斗记忆的灵魂魔法，可它对您完全不起作用，您的灵魂中早已和战斗融为一体，如果不是因为拥有您的记忆，我甚至以为你是一位神族。”
“嗬，那现在的你打算做什么？求饶吗？”莱纳觉得恶魔不怀好意，左手对身后的蒂娜打了个手势。
“那是不可能的，克拉克大君可不会允许手下有这种行为，但我可以恳求克拉克大君帮您完成您的愿望，那个一直被您铭记在心中的愿望。”恶魔将自己的姿态放的非常低下，和先前完全不是一个态度。它知道和黑色元素结晶体融合的莱纳拥有将魔力护罩一击击破，并能让自己说不出第二个字的方法。所以它只能通过这种暗示性的话，提出来自恶魔的交易。
“恶魔的交易，抱歉，别的都可以，但唯独那个可不能通过你们来完成。”莱纳眼神一凝，抬起左手对准恶魔，曾经给众人带去伤害的黑色光柱再一次出现，只是它的目标对准了恶魔。
“轰！”
魔力护罩只是抵抗了一秒就被击穿，然后黑色光柱顺势轰击在了恶魔的身上。当光柱消失的时候，恶魔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哈哈哈哈！伊斯塔军团长你慢了一步！所有的一切都已经传到了吾主克拉克大君那里，相信很快它就会亲自来和你会谈交易的事了！’
在空气中，属于恶魔的话语传到了莱纳的脑海中。
‘麻烦了。’
听到这句话，莱纳皱起了眉头。
他不知道恶魔大君的实力到底如何，但将其目光吸引在这么一个世界，想想都知道不是好事，而且现在还说不定所有人都知道。
可当他转头看向蒂娜的时候，却发现她正在抱着自己哭，在场的其他人也陷入了消灭恶魔的兴奋当中。
‘怎么回事？恶魔单独对我说的？是它留了一手，为了日后的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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