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泪水
黄昏过后，丞相府陆陆续续点上了灯盏，甄玉卿简单吃了些晚饭，闲闲散散的在院中散起步来。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汀兰轩外，她想着今日公羊时来的目的，想了想，走了进去。
“丞相？！”胭脂刚给闭门思过的豆蔻送完饭回来，看到甄玉卿走到门口，有些惊讶迎了过去。
“你家小姐呢？”甄玉卿问道。
“在屋里”
甄玉卿点头，率先进了屋子。胭脂见状，提前给门口的丫头使了个眼色，丫头快步跑进屋子去通知虞苑。
“丞相怎么来了？”接到消息的虞苑刚迎出来就遇到进门的甄玉卿。
甄玉卿看着虞苑明显哭过的眼睛，心头微微叹了口气，“进去说吧。”
胭脂进了屋子，就连忙去沏了茶来，但见甄玉卿与虞苑有话要说，就招呼着屋里伺候的丫头统统都退了下去。
“今日公羊大人来访，是为求亲而来，你与他曾在水榭见过，我瞧着此人家世虽不显赫，但为人……”安静的屋子在保持了一段沉默过后，甄玉卿低声开口道。
“丞相——”虞苑双眼含泪有些惊怒的打断了甄玉卿的话。
今日他明知自己就在屋外，可是他却让那人说了那些话，虞苑听了却为此流了一下午的眼泪，她知道甄玉卿很久之前就在为自己选婿，但是她却从未想过自己会真的被嫁出去，她……
甄玉卿看着虞苑的眼泪，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丞相，我不想嫁，求丞相不要将我嫁出去，我、我不要做丞相的妹妹，我本不想做你的妹妹，你是知道的啊……”虞苑看着甄玉卿那平静的眼睛，一时间悲从心起喃喃低语起来。
“……我给不了你想要的幸福，你这又是何必呢？”甄玉卿根本不知该如何劝解此时的虞苑，禁不住叹出一口气来。
“丞相既不是好那男风之人，那迟早也是要娶妻的，虞苑、虞苑不求能够做丞相举案齐眉之人，只求、只求能够守在丞相身边，哪怕只是做一个丫头也是甘愿的呀！”
虞苑急切的剖白让甄玉卿再次语塞，只能静静的看着她，心里纠葛的难以言说。
“只求丞相不要将我嫁出去，只求丞相……”
“我向你承诺，除非你愿意，我绝不强迫你嫁给他人。”甄玉卿没法回应虞苑，但也不希望她将期望寄托在自己这个根本不值得的人身上，所以虽然知道这一番保证，其实是在虞苑心上扎刀，但也还是平静的说了出来。
“呜呜……”虞苑捂着嘴巴，眼泪如断线的珍珠吧嗒吧嗒的往下落，她想说丞相你如何能够这般狠心，却发现心痛的感觉已经占据了她所有的感官和神经，她除了哭泣，竟是什么也无法做到。
甄玉卿其实知道今日来虞苑这里会是这样一个结果，但这又是不得不经历的一个过程，所以说完这番话后，就起身欲往外走，却不想被虞苑从身后紧紧的抱住，她想，这大概也是虞苑能失去了理智才能做出的举动了吧？
因此她便定定站在那里，直到虞苑伏在在背上哭了许久许久，哭得都没了力气，她才扶着她坐了下来，“好好休息”
哭其实也是很费力气的，所以那样哭了一大通的虞苑早就没了力气，趴在矮榻的小几上，只能默默的流泪看着甄玉卿往外走去，而后听到他在门口对胭脂说道：“好好照顾小姐。”
眼泪再次汹涌着冒了出来，怎么可以对自己这般的狠心？怎么可以无情到这个地步……
回去的路上，甄玉卿不由得反思了一番，觉得自己今日来找虞苑实在有些不是时候，若是早一些朱公公没来，那时候她心情好一些，也不至于连个好一些的安慰话也没有，让虞苑哭成了那个样子，当真、当真——
哎，算了算了，这种事情，本来也没什么好办法能够解决，不破不立，谁也怪不得！
不过今日朱公公来与她说的那一些话，还真真是影响心情，楚恒那厮，究竟想要做什么？
让她不要插手沈家与陆家的事情，却也没有阻止太皇太后的意思，这般观望的态度，他想要做什么？
只是沈家的事让自己不要插手也罢，怎么还就管上自己在家潇洒的这档子事？自己喝个酒，教个人，看个舞娱乐娱乐都不行了，那她还休个屁的假啊？！
甄玉卿表示，她很生气！！
越想越生气，因此回了院子后，就让人送了几坛上好的梨花白来，喝酒总管不着了吧？！
……
甄玉卿离开，胭脂进屋子看到一直流泪不止的虞苑，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去安慰她，只能静静替她擦眼泪。
“为何不能是我、为何……”过了很一会儿，虞苑才堪堪回过了一些神来，满眼绝望看着面前的胭脂，接着又是大滴大滴的眼泪落下来。
“姑娘莫要太过伤心，这般丞相看了，心里定然不会好过呀……”胭脂看着虞苑如此，安慰她的话也不禁然带上了些许的鼻音。
胭脂不提甄玉卿还好，一提她的眼泪就止不住的往外涌，“为何连机会也不给我，我不想做他的妹妹呀……”
“姑娘……”
“哪怕只是做他的丫头，做他的丫头也是……”
“姑娘……”
“既然姑娘中意丞相，那何不先成了丞相的人，丞相定然会对你负责的！”就在这时候，屋里突然响起豆蔻有些尖锐的声音来。
屋内两人闻声朝着门口看去，只见豆蔻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从门口气势汹汹的闯进来，拉住虞苑再次开口道，“姑娘若是与丞相有了夫妻之实，丞相断不会弃姑娘于不顾，姑娘也就不会这样难过了！”
“豆蔻！闭嘴！”胭脂一听豆蔻满嘴的胡言乱语，连忙拉开她呵斥道。
“我不！胭脂姐姐就知道让姑娘等，就知道让姑娘什么都不做的放弃，接受那狗屁命运，可是你没看到姑娘的心在滴血吗？为什么那些人都能留在丞相府，姑娘却要嫁出去？！”豆蔻甩开胭脂，声音尖锐的反驳。
“豆蔻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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