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各方的盘算
继迪斯拉法遭遇不测后，普利维的陷落在最短的时间内传遍了整个卡兰托克。自从圣战之后，人类还是首次遇到一个国家被亡灵攻陷。这不免带来了恐慌，巴伐利亚人那些尚未有亡灵涉足的市镇逃离，没有人愿意成为毫无思想的行尸走肉。
圣光之愿大教堂的外侧，不修边幅的圣武士依靠着墙，双眼凝望着外面那永远不变的景色。看起来非常惬意的他却在等待着某个可能快要从里面出来的人。
“巴巴洛兹，你终于舍得出来了。”圣武士一把揪住了刚从里面匆匆走出来的主教，扯着往偏避处走。
“卧槽，你这要干什么，赶紧放手！安达尔！”名为巴巴洛兹的主教紧张地张望着四周，他害怕自己的窘迫被其他主教看见。
“这里应该没人了。”将巴巴洛兹拖到一个角落处后，安达尔松开了双手，“刚才的主教会议到底有没有通过讨伐巴伐利亚亡灵的提议。”
“你都说了是主教会议了，无论会上讨论了什么，，你觉得作为主教的我会告诉你吗？”年轻的主教整理了一下被安达尔粗鲁弄乱的领子。
安达尔一脸不爽地说道：“别跟我装模装样了，你这家伙才当上主教几天。要不要我跟彼得大主教说一下你早些年的光辉事迹，我相信他会很感兴趣。”
“少来威胁我！”巴巴洛兹丝毫都不畏惧安达尔的威胁，“你以为我就没有你的黑材料，你敢打小报告小心我拉着你一块死，不要以为圣光盟约没人能管得住你们这些骄横跋扈神卫。”
看到来硬的不行，安达尔顿时换上了笑脸：“巴巴洛兹大主教，不要生气吗，我只是好奇自己到底用不用去巴伐利亚讨伐异端而已，没有其他的想法。你就行行好心告诉我刚才的会议到底有没有表决这个提议。”
巴巴洛兹鄙视地看了一眼他的好友：“你难道不会自个回去询问支持会议的索菲亚殿下吗？她所知道的东西要远超我们这种只会表决两脚羊、”年轻主教的言语中多多少少泄露出对刚才会议的不满。
“额，这个算了吧。”巴巴洛兹刚刚一提起索菲亚这个名字，安达尔就显得有些不自然了，“向一个小女孩问这些，恐怕也问不出什么东西来。”
“哼，窝囊废！”巴巴洛兹顿了顿脚便转身离去了，“提议没有通过，你们又可以暂时清闲一阵子了。”
清闲一阵子？安达尔觉得这是一种讽刺，但他很快便意识到巴巴洛兹泄露给他的信息。
“既然是暂时，那就说以后肯定要去收拾残局。”得到了提示的安达尔满心欢喜地决定回去等待即将到来的命令。
“我说撒利安，你打算这样就回去？”
撒利安脸色尽是黯然：“龙城方面已经让我不要插手这场战争了，这已经超出了龙城斡旋的范围了。你知道的卡库洛斯，永恒龙城不会直接介入只发生在人类之间的任何战事。”
“我明白，这也是伊苏卫城遵从的守则。”卡库洛斯说道，“不过我好奇的是这真的是你要离开的真正原因吗？”作为多年的好友，他不敢相信眼前的巨龙会因为这样小小的挫折就放弃。
话是这么说，但撒利安也清楚波希米亚和巴伐利亚的冲突，一开始就不是什么边境冲突。他隐隐感觉到有一双无形的手在背后操纵着整个局势，新兴的战神信仰让他想起了一些被尘封的往事。他需要会龙城一趟查询一下有关战神阿尔曼的一切信息。没有经历过圣战的他，不清楚这位本应该消亡的神祗怎么突然出现信奉者。除此之外，龙城方面也有让他不得不回去的原因。
“不瞒你说，确实不是。”撒利安说道，“永恒龙城遇到了一些麻烦，食龙者巴图和深渊领主在打永恒龙城的主意。作为为数不多的使节，我必须亲自会一趟龙城，因为这可能涉及到一些重要外加策略的改变，所以只能放下这边了。”
“食龙者巴图、第九深渊领主莫奥利斯，真是让人头疼的组合。”一想到这里，卡库洛斯也有些头疼。作为伊苏卫城的一份子，他知晓卫城所镇守的地狱之门永远都是恶魔的首要目标。
“需要伊苏卫城帮忙吗？”卡库洛斯说道，“我听说过食龙者巴图对你们龙族非常不利，我想你们要是想要外援的话，伊苏卫城会很乐意帮忙的。”
“哈哈，这个就免了吧。”撒利安点开了能回到永恒龙城的传送门，“让区区人来来帮巨龙，这可是绝大的讽刺啊。”随即身穿着蓝色法袍的撒利安便一脚踏进了那个刚好能容得下他身高的次元门。
看着巨龙离去的身影，卡库洛斯拔起了自己的佩剑，惬意地说道：“反正也没事，不如陪这些亡灵法师血法师玩一把吧。”
港口之城，商人的圣地，汉萨一如往昔办繁忙，往来于各地的船挤满了城里的各个港口。这些来自卡兰托克各个角落的货物需要在这里尽快地完成议价和交易，随后被迅速装船送至最后的目的地。
之所以这么匆促，那是因为船长们要赶在季风变向之前完成夏季最后一波次的交易。到了春天，往来于汉萨的贸易就会变成陆路运输模式了。比起行程慢吞吞的陆路商队，商人们还是喜欢海上贸易多一些。
比起贸易更重要的事应该当数正在进行的商会会议了。一季度一次的商会会议是汉萨最终要的事情。那些拥有者大小不一话事权的商人以及商人所派遣的代表会在会议中决定下一季度甚至下一年的计划。未雨绸缪评估各项投资风险程度、制造行业标准规范、调解商人之间的资产纠纷等等，这些都是商会会议所要讨论的议题。
“……第二十三项决议，有关波西米亚公国贷款追讨的问题。我们是否应该提醒那个死胖子应该还钱了？”
当蒙里亚山区出现金矿后，汉萨同盟将更多的贷款借给了米斯里德二世，希望他能有所作为，顺利地将蒙里亚山区收回来。商盟会根据借款的秘密协议获得金矿的百分之五十的股份和优先开采权。根据有关情报显示，蒙里亚山区存在一个超大型金矿的概率非常大，这对汉萨同盟今后的商业发展非常有帮助。
在巨大的利益面前，商会在没有达成一致的共识就将贷款送给了擅长挥霍的米斯里德二世。战事一度令波希米亚非常难堪，商会不少人开始有些害怕自己会收不回这笔货款。亡灵的崛起更是加深了商会的担忧，不少代表已经按耐不住了，他们甚至开始考虑直接武装援助烂泥扶不上墙的米斯里德二世。
“我在去年就告诫过你们不要轻易将钱贷给米斯里德二世这种毫无节制力的死胖子。现在你们已经看到了，你们正陷入了一个深深的泥潭中！”虽然说话的人是新面孔，但在座的商会成员都不怎么敢反驳他的话。要知道能在短短的几年内从一个新人成长为在会议上有一定话事权的成员，这是一个多么可怕的家伙。而且不少人还注意到了他背后强大的能量，那是一个帝国的背影。
正在呵斥同僚的短视正是格里恩，虽然他暗地里也搀和了对波希米亚的贷款，但在预知风险之前已经大部分追缴回来了。
一个商人建议道：“或许我们可以用上一些强硬的手段迫使他们就范，不让他们吃点苦头是不会想还钱的。”
“强硬的手段是什么？派出那些连剑都握不稳的讨债小混混，还是汉萨城中中饱私囊吃得大腹便便的守卫。他们有把握打得赢在在战火中锻炼起来的波希米亚人吗？差点忘了提醒你，波希米亚公国虽小，但他们可是拥有有着纯正巴特尼亚血统的枫叶骑士团，你们真的有信心来战胜他们吗？而且我还要告诉你们，如果波希米亚公国被亡灵吃了，你们同样血本无归。”
格里恩的话让在座的不少商人哑口无言。现在看来只有帮助波希米亚人获胜，才有可能讨回放出去的贷款。因为波希米亚人打赢了亡灵，他们也可以利用自己手上的得胜之军的筹码来拒绝还款。毕竟现在公国的话事人已经不是米斯里德二世，而是从巴特尼亚赶回来的哈立德王子。
“看来，也只能找莫纳里斯的雇佣兵来解决这个难题了。”有人轻声地嘀咕着。
“雇佣兵很贵的哦，你们确信这笔买卖划算吗？”格里恩提醒雇佣莫纳里斯雇佣兵的风险，“如果失败了就更得不偿失了。”
会议顿时陷入了一片沉默，许久才有人说道：“请问格里恩先生，你有什么办法吗？”
格里恩等待的就是这个时机：“如果有人取代这波希米亚人，赢得了针对亡灵的战争，并保证你们此前在波希米亚公国的一切商业利益丝毫无损，你们觉得怎么样？”
“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战争态势现在都还没有明朗，怎么可能保证一切顺利？”
“有！哈布斯堡皇朝有能力保护你们在波希米亚的一切利益！”格里恩胸有成足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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