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9 章
李承乾呆呆看着床上的李世民,在心里戳系统：[七十八郎，你没有看错吗？我阿耶都这样了，怎么会没有中毒？]
[扫描了两遍,宿主的父亲身体健康,确实没有中毒迹象，他身上的血也不是他的。]
李承乾茫然：[那是谁的？]
系统：[应该是两三个人的血掺到一起。]
李承乾：[……]
系统：[宿主的父亲之所以假装中毒,肯定是有原因的,宿主配合一下，不要露馅了。]
一时呆住是正常的，其他人不会觉得不对，但一直这样就有问题了。
李承乾也明白这个道理,郑重地点点头。
他吸吸鼻子，想要挤出点眼泪来,眼睛却是干干的，根本就没有眼泪。
系统：[一直睁着眼睛不要闭上,过一会儿就能哭出来了。]
李承乾努力瞪圆眼睛,直勾勾盯着床上的李世民。幸好他刚才已经把眼睛哭肿了,旁人不仔细就看不出来不对，只以为他还没反应过来。
刚进来的长孙氏却很了解儿子，一眼就察觉到不对，想到李世民进宫之前特意[jiao]代过，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用担心，她心里就大致明白了。
眼睛一眨,眼泪就像断线的珠子掉了下来。长孙氏“情难自禁”
扑到床边,一手握住李世民的手，一手揽住了儿子。
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用力在李承乾大腿上掐了一下。
李承乾仰起小脑袋,哇得一声嚎了出来。
他还记得正事，一边哭一边哑着嗓子喊阿耶，声泪俱下，令旁人不忍再看，纷纷别过头去。
长孙氏含着眼泪问：“王爷现在什么情况？”
众人默然不语，长孙氏便盯着孙思邈。
孙思邈叹气：“这毒凶猛至极，下臣等已经尽力救治，但能不能熬过去……就看天意了。”
其他太医附和，这毒确实霸道凶猛，李世民的脉象已经虚弱至极，随时都可能断掉。
长孙氏眼泪掉得更厉害了。
李渊狠狠剜了太子和李元吉一眼，正好看见李元吉没来得及收回去的笑意，心下不由一凉。
没想到李元吉这么盼着他二哥死，可当时那酒不止给李世民，他和李世民是同一壶倒出来，一模一样的酒，是不是李元吉也盼着他去死？
李渊强压住种种猜测，让所有人都出去，包括太子、太医和宫人们，就连陈进也被赶出去了，屋里只留下李渊和李承乾、长孙氏，再就是躺在床上的李世民。
也没什么避嫌的，现在房间都是玻璃窗，大家都在外面看着呢，只是听不到声音罢了。
屋里，李渊见没有外人了，才小声问李承乾：“你能救你阿耶吗？”
太医不管用，他只能把希望放在神佛上了。
李承乾含着两包眼泪眨眨眼，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长孙氏拉住他的手，暗示[xing]地捏了一下，柔声道：“你只管随着心意试一试。”
李承乾点头，
上前两步站到李世民床边，
思考该怎么办。
阿娘让他随着自己的心意，那阿耶并没有中毒，他其实什么都不用干吖！
李承乾悄悄往身后看了一眼，见李渊正满眼期待地看着他，就又收回目光，什么都不干是不行的，还得装作干了什么的样子。
李渊见他一直没有动作，有些忧心地问：“是不是不好治？会不会对你有影响？”
“不是很难治。”李承乾糯糯回了一句，就在心里戳系统，[七十八郎，你能把空间里的东西直接送到我手里吗？]
[可以，宿主想要拿什么？]
李承乾：[就那个彩[se]小灯泡。]
上次系统给打折，李承乾买番茄种子之余，还买了很多零零碎碎的小东西，其中就有这个电池款迷你彩[se]小灯泡，看上去就像一个透明琉璃球，却能发出柔和的彩[se]光，李承乾很喜欢，经常躲在被子里偷偷玩。
李承乾伸出右手，系统把东西传送到他手上，还很贴心地把电打开了。
在李渊眼里，就是李承乾手心突然多了一个法宝，这法宝晶莹剔透，散发着五彩斑斓的光芒，殿中点了许多烛火，却丝毫遮不住法宝的光芒。
他愣了一下，纵然早知道李承乾是神仙转世，但亲眼见到这一幕的冲击还是很大。反应过来后赶紧侧身，挡住外面人的视线。
长孙氏则是松了[kou]气，这东西风蕾跟她说过。承乾经常玩的东西，想来消耗不了什么。她一直担心李承乾没明白她的意思，真的付出很大代价来“救”李世民。
李承乾握着灯泡，板着小脸在李世民身上半空虚虚拂过，一本正经道：“好了。”
李渊连忙去看李世民，却发现没什么变化。
李承乾挠挠头，也不知道自家阿耶为什么还要装，有些迟疑地说：“我也是第一次用，可能需要慢慢恢复吧。”
李承乾点点头，看向李承乾手里的法宝，他很想看一看，但现在还是李世民要紧，吩咐道：“把它收起来，别叫人看见了。”
李承乾手一翻，把灯泡扔回了系统空间，光芒也随之消失了。
李渊再次被震了一下，这才让外面的人进来，让太医给李世民把脉，看有没有好转。
院正还在心里嘀咕呢，秦王中毒那么严重，能不能保住命还两说呢，怎么可能这么一会儿就好转？
但病人家属就是这样，总是想着会有奇迹，他们以前也没少见。
圣上已经算克制了，至少等了一会儿才让他们再次诊脉，还有那一遍一遍让他们诊脉，死活不肯接受现实的呢。
然而手搭上李世民的脉，院正表情就是一变，仔细听了好一会儿，才有些迟疑地说：“秦王的脉象比方才强健了些。”
李渊满脸惊喜，而其他人听到这个消息都惊呆了。
尤其是太医们，他们最了解李世民的身体情况，不可能这么快有好转啊！
轮流给李世民把了脉，还真是比
方才好了很多！
这可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
()，
自然遇事逢凶化吉。
他克制着没去看李承乾，只问：“如此二郎的命算是保住了吧？”
“这个……还需要看之后的情况。”院正有些为难地说，随后又道，“不过能有好转，最难的一关已经过去了。秦王身体底子好，想来问题不大。”
李渊这才松了[kou]气，让李世民在这里休息，他们则去外面等着。
系统这时候戳了戳李承乾：[你最好装得虚弱一点。]
[为什么？]李承乾眨巴着眼睛问。
系统：[你刚才展现了那样的能力，装得虚弱点能省掉很多麻烦，你相信我。]
[我当然相信你啦。]李承乾垮下脸，在心里问系统，[是这样吗？我虚不虚？]
系统：[不太虚。]
倒是挺可爱的，又凶又可爱。
李承乾又换了个方式，两手无力地垂下，脚步也沉重了一些：[这样呢？]
系统：[……控制一下你的眼神。]动作看着是有点累的样子，可是眼睛太亮太灵活，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假的。
系统叹气：[算了，我帮你吧……]
就在这时长孙氏注意到李承乾的异常，低下头去问他：“怎么了？”
李承乾撅撅嘴：“阿娘，我有点累。”
话音刚落，李承乾只觉得身体一麻，不受控制地软软倒了下去。
众人大惊，长孙氏离得近，眼疾手快接住了李承乾，孙思邈连忙给他检查，片刻后道：“乃是消耗过度，需得好生休养几个月。”
长孙氏肩膀缓缓放松了，不用说，这个也不是真的。
李渊却是一愣：“这孩子……”
想想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怕连李承乾自己都不知道这个法子会损耗身子，即便知道，难道就不救李世民了吗？
还是要救的。
其他人一脸茫然，不知道李承乾怎么就损耗过度了，李渊也没有给他们解惑的意思，叹了一声，让长孙氏陪李承乾去偏殿休息。
*
李承乾醒来时已经是深夜了，在床上打了几个滚，发现这个床和他的床不一样，才想起现在是在太极殿，刚才他被系统弄晕了。
撅撅嘴不高兴地说：[你都不跟我说一下，我还没来得及告诉阿娘呢。]
[对不起哦。]系统在李承乾差点摔倒的时候就意识到自己考虑不周了，不好意思地说。
李承乾摆摆手：[没关系哒，你也是为了帮我，都没有收我积分。]
都不用积分了，还要什么自行车！
系统：[……咳，也不全是免费，扣了一点点积分。]
李承乾：“？？”
[让你晕倒是系统自带的惩罚措施，不需要积分，但是帮你修改身体信号花了一点积分
() ，你晕了之后我才想到，所以就自己扣了。]系统有些心虚地说，[为了不被大夫发现，这是必须的花销。]
李承乾撅撅嘴：[多少积分啊？]
[咳，三千。]
李承乾松了一[kou]气，还好还好，三千积分还是可以接受的。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吓到阿娘和阿翁。
系统安慰他：[宿主的阿娘应该没被吓到，至于宿主的阿翁……他今天受到的刺激太多，不差这一点了。]
李承乾：[……]
帷帐被掀开，长孙氏笑道：“醒了？”
“阿娘。”李承乾不好意思，“是不是我吵到你了？”
“没有，阿娘还没睡。”长孙氏指了指外面，李承乾才发现太极殿依旧灯火通明，而且好像多了很多人。
李承乾让长孙氏抱着到窗边软榻上，趴在窗沿往外看了一会儿，见到来来往往侍卫和重臣，就有点明白了：“是不是在查害我阿耶的人？”
“是！”长孙氏颔首。
此事不是李世民一个人的事，还涉及李渊，必定要查个清清楚楚才行。
李承乾挠挠头，凑到长孙氏耳边说：“阿娘，你知道我阿耶没中毒吧？”
长孙氏摸摸他小脑袋：“你阿耶没中毒，是因为他技高一筹，不是说没人害他。”
李承乾瞪圆了眼：“是谁要害阿耶，是不是四叔？”
说着就要去拿衣裳：“阿娘，我们也去看看，我要让阿翁好好查，给阿耶报仇！”
长孙氏拉住他：“我们不去。我们现在什么都不做才是最好的。”
李世民和李承乾躺在那里，就是最大的存在感。李渊只要想到他们，就会想到自己也差点出事，自然不会轻易放过幕后黑手，他们去了也只是添乱。
李承乾认真思索一会儿，点点头假装听懂了：“我听阿娘的。”
母子二人在偏殿里听了一会儿，隐约能听出东宫和武德殿被封了，李渊让人去调查，似乎还说了造反、废太子之类的话。
李承乾正听得津津有味，就察觉长孙氏握他手的力道越来越大。
他从窗户边爬下来，反手抱住长孙氏的胳膊，仰着小脸问：“阿娘，你是不是害怕呀？”
长孙氏勉强笑了笑：“阿娘不怕，承乾也不用怕。”
“我不怕，阿娘也不用怕，我会保护你哒。”李承乾掀开衣裳，露出肥嘟嘟的胳膊，试图让长孙氏看到他的肌[rou]。
长孙氏忍不住笑了出来：“知道了，现在已经不早了，你去休息吧，养好[jing]神才能保护阿娘。”
李承乾刚才睡了一会儿，现在并不怎么困，相比睡觉他更想看热闹，但长孙氏都这么说了，他就像小男子汉似的郑重点头：“我这就去睡觉。阿娘也一起睡吧。”
“好，阿娘也一起睡。”长孙氏把李承乾抱到床上，自己也躺了下来。
李承乾睡眠质量一向好，嘴上说着不困，但只要头挨到枕头，十几秒内肯定睡着。
等他睡着了()，
()，
在房间里翻找一会儿，找到一根棍子握在手里，坐在床边守了一晚上。
第二天早上，李承乾被生物钟叫醒，迷迷糊糊地坐起来，掀开帐子就见长孙氏坐在榻上，一手撑着头在小憩，旁边还放着一根棍子。
可能是听到李承乾的动静，她睁开眼睛：“你醒了？”
李承乾歪歪头：“阿娘昨天没睡吗？”
“阿娘睡不着。”长孙氏含笑道，“起来就梳洗吧，承乾殿有你的衣裳，已经叫人取过来了。吃完早饭我们就出宫，你阿耶已经醒了。”
李承乾眼睛一亮，也顾不得掰扯长孙氏说的睡不着是真的还是假的了：“阿耶什么时候醒的？”
“比你早一点，太医现在在诊脉。”
长孙氏有点挂念，虽然知道李世民没事，但没从太医[kou]中听到总不能安心。况且现在的情况，她也该表现得担心一些。
只是她不放心李承乾一个人在这里，虽然有宫人，到底不是自己的心腹。如果不是李承乾自己醒了过来，她就要把人叫醒或者干脆抱着一起去了。
李承乾也急着看李世民，以最快的速度洗漱换好衣服，就急匆匆往外跑。
长孙氏无奈：“也没那么着急，你吃点东西。”
李承乾拿了个包子三两下吃完，就去拉长孙氏的手，含糊不清地说：“吃完了，阿娘快走！”
到了李世民所在的偏殿，果然他已经醒了，苍白着脸靠坐在床上让院正把脉，见到李承乾和长孙氏进来，就对他们挤了挤眼。
李承乾：“……”
瞬间就不担心了，哼！
院正把完脉，结论是比昨天好多了，之后就是回家休养，让毒[xing]慢慢散掉。
李世民对李渊道：“那我们也就回去了，一直在阿耶这里不合适。”
李渊颔首：“那朕让院正每天去给你把脉。”
“不用这么麻烦，孙思邈就住在王府，您知道他的医术，只管放心就是了。”李世民顿了顿，说，“如果儿子需要秦院正，就让人跟您说一声，到时候您可不要舍不得啊。”
李渊哈哈一笑：“这有什么舍不得的？朕把他送给你都行。”
秦院正：“？？”
李渊又把李承乾叫到身边，仔细打量他：“昨天可吓了阿翁一跳，你没事吧？”
李承乾心虚地脚尖点地：“我没事哒。”
“还说没事，都晕过去了！你呀，什么都不懂还敢硬来，伤了自己都不知道，以后不能再这样了，知道吗？”
李承乾认真点头：“知道了。”
*
李渊破例让马车直接进宫，在太极殿门[kou]接李世民一家。
上马车前，李承乾用小手拉住了李渊的大手，仰着小脑袋说：“阿翁，你不要伤心，我一直陪着你的。”
李渊愣住，反应过来时李承乾已经爬上马车走了。
“说什么一直陪着朕？跑得比兔
() 子还快！”李渊对陈进吐槽一句，
笑容渐渐落了下去，
“太子和齐王那边查得怎么样了？”
*
此时马车里，李承乾捧着小脸闷闷不乐。
李世民也看到刚才那一幕了，酸溜溜地问：“心疼你阿翁？”
李承桥撅嘴：“大伯和四叔想要杀你，你又假装中毒，阿翁该多伤心啊！”
李世民嗤笑：“你还不是装晕了？”
“是哒！我也骗了他！”李承乾更难受了，“你们不是好儿子，我也不是好孙子，阿翁实在太可怜了。”
李世民失笑，用“可怜”来形容一位帝王，实在有些不合时宜了。
也只有小孩子才会有这样天真的想法。
他道：“皇室倾轧向来如此，阿耶只是假装中毒，而没有真的中毒而亡，对阿翁来说已经是幸事了。”
“我知道哒。”李承乾闷闷不乐，“但是阿翁对我好，我也不想看到他伤心。”
李世民默然片刻，这倒也没错，比起大人之间种种防备算计，李渊对李承乾的感情要纯粹的多。也难怪李承乾如此在意了。
“那你以后空了就常去陪阿翁说说话，他会高兴一点的。”李世民道，“阿耶答应你，尽量不让阿翁太伤心，行吗？”
李承乾[yu]言又止。
李世民：“有话就说。”
李承乾对对手指，吞吞吐吐道：“如果危害到阿耶的话，就不用考虑我了。”
说到底，他还是在乎阿耶阿娘比在乎阿翁更多。
李承乾有些伤心：“阿娘，我是不是好坏呀？”
“怎么会呢？你心疼阿翁、担心阿耶，都是因为你是个善良孝顺的好孩子。坏孩子是不会考虑这些的，对不对？”
李承乾点头，随后又摇摇头：“可是我让阿耶不要管阿翁，这也不坏吗？”
“你都说了，在危害到阿耶的时候才不用考虑阿翁。你知道阿耶失败的后果对吗?”
李承乾知道。如果阿耶输了，他们家可能就什么都没有了。阿耶阿娘还有他都可能会死。他不想死，也不想阿耶阿娘死。
长孙氏摸摸他的头：“阿娘知道阿耶和阿翁对你都很重要，你面临两难时能果断做出决定，阿娘很欣慰。”
李承乾抿着嘴笑了笑，心里却知道他没有阿娘说的那么好，他就是有点坏的。
李承乾撅撅嘴：“就不能不争斗吗？”
李世民：“如果阿耶能成……，你这么优秀，说不定没人敢跟你争。”
肯定没人跟李承乾争，谁敢生出这心思，不用李承乾动手，他肯定先把那人爪子砍了！
决不会像李渊一样摇摆不定。
李承乾不知李世民心里的想法，认真地对李世民和长孙氏说：“我一定不会让你们伤心的！”
李世民和长孙氏含笑点头。
因为李世民中毒之事，不止朝堂上下风声鹤唳，就连长安各个街道巡察的官兵都多了很多。百姓也察觉到气氛不对，能不出门就不出门，在外奔[bo]的也行[se]匆匆，和以往大不相同。
李世民回府后就以养病为由闭门不出，对外面的事一概不理，每天喝喝茶看看书，偶尔去学堂突击检查，挑李承乾的刺玩儿，再就是和心腹议事，除此之外什么也不干，旁人求见一律拒绝。
孙思邈每天都会过来请脉，也给李世民治病，却不是为了清毒，李世民根本就没有中毒，孙思邈比谁都清楚，因为那中毒的脉象就是他用药物假造的。
李承乾用过“法宝”后，李世民的脉象好转，是因为药[xing]散了一点。
不让院正把脉，是因为药[xing]只能维持几天，李世民怕露馅。虽然可以再次用药，但一则怕药量不对被察觉，再则是药三分毒，能不用还是不用的好。
孙思邈给李世民治病，是因为李世民不耐热，每到夏[ri]就难以忍受，孙思邈给他按摩扎针，能缓解一些。
有孙思邈调养，再加上不用上衙，李世民这个夏天过得比以往舒服多了。
他倒是悠闲惬意，外面却要闹翻天了。
李渊将太子和李元吉禁足在他们自己的宫殿，派了大量侍卫把守，要彻查毒酒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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