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纳了做妾如何?
听了蒋明娇合情合理的安排,严颐再无异议。
等香雪寻来了隔壁面馆的老板夫妻,她立即拧着严忠硕,带上了三两个小孩,与面馆夫妻一起去了公堂报案。
时辰尚早。
衙门刚开。
这是第一出案子,中途还有热心的陌生过路侠客出来作证,她们办得很顺利。
看着严忠硕关押后,严颐几人都很高兴。
于是严庆真就不高兴了。
“打听清楚了?”严庆真面黑如锅底,“真的一大早就把人给拧到官府去了?”
“是、是的。”小厮战战兢兢道。
严庆真拍了一下桌子:“动作倒是挺快!”
因为‘浴春酒肆’里都是一群女人,他根本没想过儿子会失败。
昨天他睡了一个安稳觉。
谁知今天一早得到消息,儿子没回来,可能被抓住了。
他想过对面会逼问出儿子的身份,用儿子的命来威胁他,甚至他派儿子过去就有这一层算计。
他觉得对面不会舍得放弃这么一个好人质。
一旦对面敢威胁,他定要让她们后悔敢玩火。
但没想到对方竟如此谨慎,滑不溜秋。
失算了。
他扔了一锭银子给小厮:“去衙门打点一下,尽量把少爷给捞出来。”
大周律,入室偷窃者,处五年以下刑期,或流徙关外千里。
但有钱能使鬼推磨。
只要花够了银子,这刑期能大打折扣。
这也是他算好的。
小厮拿钱去了,与另一名急匆匆跑进来的小厮错身而过。
那进来的小厮喘得话不成句:“老、老、老爷!”
严庆真皱眉看他:“慌慌张张地跑什么?”
那小厮咽了咽口水:“外、外、外面来了好多人!”
严庆真喝道:“说清楚点!”
那小厮一口气道:“外面来了好多说书的把咱们店围起来了说咱们少爷昨天当贼去了是衣冠禽兽狼子野心龌龊不道德活该被人戳着脊梁骨骂,还说严家的人都坏流油坏得得不是东西活该生孩子没屁*眼吃饭被饭噎喝水被水呛出门就踩狗*屎出门见鬼一辈子倒霉-。”
严庆真:……
也,不用说得这么清楚。
门外。
一群闲汉袒胸露腹,坐在板胡酒坊前抠脚,不时挠挠腋下,又不时又挠挠肚子,嘻嘻哈哈地对着板胡酒坊来往的客人笑。
“不知道这家店老板儿子昨夜当贼去了吗?”
“官府都判了哩。”
“欺负一群女人和小孩,不要脸咯。”
“不信,自己上官衙里去打听呗。今天早上的官司。”
“板胡酒不好喝,就去找人家浴春酒的麻烦,生孩子没屁*眼咯。”
……
几个原准备进店的老顾客,顿时停了脚步,打听几句后,真的连连摇头,转身走了。
严庆真出来时刚好看到这一幕,气得肺都炸了。
“还不快把人赶走。”
小厮们忙上去赶人。
谁知这群闲汉就势屁*股一挪,坐在了隔壁铺子前,继续唠嗑谈话,招呼客人,对过路人宣扬板胡酒坊少爷偷东西上了衙门的事。
摆明了耍无赖。
一旦小厮继续上门赶,那群闲汉就说:“又没占你家的地方,你管得着吗?”
……
“什么,不让说你们严家的事?那行,我就不带你们严家的大名,听好了,有个不让人说他们大名的卖酒的忒不要脸啊,卖酒卖不过别人,跑别人家去偷酒还投毒啊,坏到冒了油了啊……”
……
“你说那不让说店名的酒坊老板怎么舍得让自个儿子去干这事?不怕儿子出事了?”
……
“说不定不是自个儿子呢?我可听说了,那不让说店名的酒坊老板这都快五十岁了,小老婆一大堆,偏生就这么一个种,长得还不像他,你说这事情怪不怪?”
……
“你们抬头看,这牌匾是不是绿油油的?”
随着闲汉们的宣扬,大半个周围街上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皆古怪地看严庆真。
仔细一想,严家小妾那么多,严庆真却只有一个孩子,还真有几个地方长得不像严老板……
咦?
怎么想着想着,好生生的严老板头顶就发起了绿光?
感受到那些目光,严庆真太阳穴直突突,气得心口发疼,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他恨不得和人吼着,他没有被戴绿帽子!
但这种事解释就是掩饰。
反驳就是心虚了。
他不能解释,只能如吞了一口苍蝇般难受,死死盯着浴春酒肆的招牌。
浴春酒肆!
你们够狠!
这时,他听见了自家管家的声音:“老爷,陈王的人来了,说要见您。”
陈王是当今圣上长兄之子,算是昭仁帝的长侄儿。
先帝生了四个儿子,昭仁帝排行第四。末年时,皇长子皇太子皇三子夺嫡斗得你死我活,朝堂纷纷站队。
其中以陈王父亲皇长子最为势大。
皇长子死后,只留下了陈王一个养子。
昭仁帝并未苛待他。
因一应待遇都按照规矩来,还有皇长子旧部的暗中投靠,这陈王在京城影响力并不小。
严家也是好不容易攀上陈王的。
得知陈王传召,严庆真不敢耽搁,连闹事的闲汉都不顾上,急匆匆朝陈王别院去了。
陈王别院雅趣别致。
一所小庭院里,假山石嶙峋高大,上书四字:我命由我,石底是一只只游动的金色锦鲤。
满池残荷随风摇摆,配上萧索假山石,别有一番意趣。
青石拱桥上,陈王身着麻衣短袍,如普通渔夫般,手持鱼竿,嘴角含笑地垂钓着,仿若与世无争。
如果,他鱼竿上的诱饵不是一根人的手指。
他脚下踩着的不是一张血淋淋的人皮。
他旁边不是有一群人正在劈开一个人的头颅,活生生往人皮里倒着滚烫的铜水的话。
……
“啊啊啊———”
撕裂不似人声的惨叫响起,很快又因那人的死去,短促地结束了。
死时,那人已皮肉分离,发出焦糊味,可见森森白骨。
陈王随意摆摆手。
那具尸体就被人拽着双脚,拖了下去。
严庆真头皮发麻,牙齿都打起了战,肩膀不自觉地在抖。
陈王,果然是不负其盛名的残暴与变态。
死死低着头间,他听见了陈王慢悠悠的声音:“我知道你和浴春酒肆的事了。”
“你说,我纳了你的侄女严颐做妾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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