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种前因，尝后果
以任家为首的几个家族垄断了任家镇的全部药材生意。
冒然开药铺肯定是行不通的。以江牧的实力，若是插足任家镇的利益，只怕还未开始动作，便横尸街头。
故而，还得从长计议。
经过一番的思考，江牧终是想出一个‘蹩脚’的计划来。
曰：借势！
谁的势？自然是九叔的‘势’！
九叔身为道家高人，在这封建时代，应该很有分量才对。
然而，事实和江牧想的很不一样。
经过一段时间相处，江牧发现，九叔在任家镇竟无多大威望。
江牧疑惑，不该呀！
明明他见过外来的，一些歪瓜裂爪的道士和尚，都那般受人尊敬。
深究一段时间后，江牧终于明白了缘由。
究其原因，九叔太过平易近人了！
凡百姓所求诡异之事，九叔毫无架子，基本都答应。有时没有酬劳，九叔亦不推辞。
此种‘掉价’行为，与那些自视甚高的‘高人’相去甚远，但……偏偏百姓、贵人们就吃这一套。
再者，一般鬼怪，九叔只一道符或者一个令咒，莫不化作灰灰。造成一种鬼怪很弱、我上我也行的错觉。
久而久之，在他们眼中，九叔仅仅只是一个看守义庄、懂得做法的道士而已。
堂堂茅山嫡传、人师强者，威望竟不如外面的破落散修。
了解到这一情况后，江牧计划也有了变动。
借势必先造势！
正在江牧暗自策划时，恰巧，城东的大家族王家竟传出闹鬼的消息。
江牧混在街边巷馆茶楼，听人闲谈，才得知实情。
原来，此前王家老爷的小儿子，品行不端，做出了强暴民女的恶行。
然而，施暴过程中，其手下重伤了前来阻止的丈夫、老人，导致其重伤不治。
如此罪行，王家小公子自是凭借家族势力摆平了一切，安然无恙。
女子悲愤交加之下，毅然选择投井自尽。
据说，投井女子，尸不沉水，背天向地，即使两三个壮汉也不能将其打捞上来。
在冲天的怨气下，终是化作厉鬼索命。
常人所言厉鬼者，仅是民间叫法，而非鬼物等级。
鬼物等级，依次为小鬼，大鬼，鬼灵或厉鬼，鬼王以及传说中堪比天师的鬼帝。
凡所遇鬼类者，一般为小鬼，只能凭借迷幻之能惑人心智。
若是成年男子鼓壮胆气，激发阳气，害怕的反而是小鬼。所谓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便是如此。
不过，若人死前怨气极重，又恰逢适当时辰，亦或者小鬼鬼魂经年不散，便可成为大鬼。
大鬼往上，便是以修炼而成的鬼灵，或者以杀证道的厉鬼，此阶段的鬼怪非人师强者不可敌。
女子化作的‘厉鬼’，按修行者的划分，属于小鬼巅峰的层次，只是隐隐有突破大鬼的迹象。
当得知这个消息，江牧眼睛一亮，机会来了！
是夜，江牧潜入王家，寻得宅中一处阴气较重之地，以自身精血为墨，隐蔽的刻下数道聚阴符文。
此时，江牧修行半载，体内元力初凝，精血对小鬼层次的鬼魂大有益处，以精血绘制的聚阴符更有奇效。
不出意外的，女鬼在短短几天内，一跃而化作大鬼，搅扰得王家动荡不安。
大鬼层次，鬼怪得天厚赐，天生异能，威力非凡，实力堪比一般筑基后期修行者。
此时，它们才具备了直接杀人的力量。
至于会不会伤及无辜，江牧并没有多少担心。
因怨而成的鬼，首要目标便是造成这一切的元凶，类似僵尸出棺后，第一时间寻找血亲的现象。
在王家小少爷死前，其他人大抵是安全的。就算造成他人丧命，就王家那一家子，其身上浓郁的罪孽，死了也不冤。
事情的发展如同江牧计划的那般。
接下来几日，王家花费重金，轮番找了十来位鼎鼎有名的道士和尚，来此除魔驱邪。
然而，均未能在女鬼手下坚持半刻，灰头土脸的狼狈离开。
女子因怨所化大鬼，天生两大异能：惑心以及鬼爪。
迷人心智的幻术、切骨断肉的利爪，加之鬼怪往来飘忽的身形，那些最多比江牧强一点点的‘高人’，岂能是对手！
能保命便算得上侥幸了。
接下来几天，江牧时不时在王家周围洒下蝙蝠血，又连施秘法，使得女鬼的鬼气上升了一大截，再无‘高人’有胆子来了。
一时间任家镇都跟着惊慌起来。
好在王家找的那些‘高人’终是留下了些有用的法器，暂且护住了王家少爷。
只是女鬼迟迟未得手，竟开始向王家其他人伸出利爪，迫使王家不少人纷纷离家出走。
就在王家一筹莫展之际，任家镇中传出隐世高人的传闻。
言之凿凿，不似作假。王家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着急寻上门，然后嘛，便到了九叔的戏份。
为何九叔不主动上门除鬼？
他去过了！
只是被当成打秋风的骗子轰了出来而已。当然，必须承认，其中也有某人花钱买通了小厮的因素。
如今，王家家主亲自来请，九叔勉强答应。
几乎第一时间，王家家主亲自来请九叔除鬼的消息，传遍任家镇，百姓们越发好奇事情的发展。
九叔登门王家。
结果嘛，事情发展的很顺利。
意外，什么意外？没有秋生文才两个机灵鬼，九叔的实力没有意外！
女鬼经过江牧多次的暗中培养，又因伤了数条人命，得血煞之气，实力已然逼近厉鬼层次。
然而终究不是厉鬼，怎会是人师强者的对手。
人们亲眼目睹，九叔随手招来几道强大的符火，轻松击退方圆数十里，道士和尚皆不可战胜的女鬼。
又一道令咒，生生打散大半鬼躯，将其收入法坛中。
紧接着，在声声诵经中，九叔直接超度了女鬼。
前前后后，不超过半个时辰。
消息一经传出，下至百姓，上至各大家族，对九叔莫不升起深深地敬畏，从前的轻视一扫而空。
九叔真乃道家高人啊！
……事后，尽管王家小少爷留得性命，但也成了病怏子。
江牧也借机开了一家药铺。
林记药铺！
依仗王家的‘帮衬’、九叔的威名，药铺开办得极为顺利，甚至有不少家族主动派人前来，寻求合作。
作为‘药铺主人’的九叔，知道林记药铺的事，已是一周之后了。
木已成舟，九叔也不能说什么。
又观江牧，确实做到了施财于民、物美价廉，且文才的资质，修炼也离不开药材，九叔也默默承认此事。
九叔要守义庄，文才不善于管理，九叔不会让他分心杂事，打理药铺自然而然落在江牧的头上。
期间，确有几家不知好歹的家族计划打压药铺生意。
不过，在江牧小小的露了一手道人手段，并暗示自己有‘咒人惑心’之术后，一切风波也就偃旗息鼓下去。
至于那三个不见任何消息的掌柜，江牧也只是对他们下了一个‘十年内不得踏足任家镇范围一步’的‘法咒’，驱离了他们而已。
二层阁楼内。
江牧眼睛猛地睁开，倏尔，他的呼吸开始急促，眉头紧锁，面露懊恼之色。
心中默念清静经，良久，他才舒了一口气平复下来。
每每回想此处，江牧便有一种捡了芝麻丢了西瓜的感觉，心绪起伏，久久不能平静。
四年了，整整四年了！即便是一块石头也该被捂热了。
为何九叔始终对他拒之门外？
多年来，一丝收徒的口风也未表露。
是不是几年前，自己暗地里对王家做的小动作，已被九叔知晓了？
难道因此，被九叔认为心性有缺，这才迟迟不收他为弟子？
几年来，江牧心中也在不断反省。
然，世间是没有后悔药的。既种前因，当尝后果！
……默默待了一会，江牧走下楼，提溜着一麻袋的药材，又叮嘱秦掌柜几句。
临近晌午。
江牧走近义庄，深深地望了一眼正在督促文才修炼的九叔，倏而叹了口气，将药材妥善保存到库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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