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皇后临朝
半夏已经能在外面转悠一下了。
秦枫回来后，她也到秦枫居住的花田别院来请安。
“听说让宫娥们凑首饰拿出来发卖，是你的主意？”秦枫又斜倚在桃树下。
这座花团锦簇，有灼灼桃花的竹亭，是秦枫眼中东宫最美的去处。
半夏虽然来了，可看向秦枫的目光却有些躲闪，“奴婢只是想做点什么，赎罪，或者报答殿下您的救命之恩。”
算起来，她现在应该是实打实的秦枫的女人。
可这却是一段孽缘。
“你要做，我也不会拦着你。”秦枫说道，“但你要清楚，我留着你也是为了利用你！”
半夏几乎将头埋进了那丰硕之间，轻轻点了下头，说道：“奴婢知晓。”
秦枫嗯了一声，“我还是喜欢曾经那个妖娆妩媚，想方设法让我吃毒丹的半夏，你改变改变，不然我担心哪一天会觉得你冰清玉洁，是个良家淑女。”
半夏：……
她现在哪还能妖的起来？
连说话都得小心翼翼的。
“奴婢尽力而为。”半夏咬着薄唇轻声说道。
“宫娥们买首饰所得，你看着安排交给她们，下去歇着吧。”秦枫摆手道。
“喏！”
半夏低垂着头轻轻应了一声，脚步有些虚浮的离开了别苑。
伺候在一旁的小覃凑了过来。
她直勾勾的看了秦枫片刻，忽用细若蚊蝇的声音说道：“殿下，其实奴家也可以妖的。”
“你还是算了，正常就好。”秦枫有些好笑，“好好的一个姑娘学什么妖。”
“那为什么半夏就可以？”小覃有些不服气。
秦枫笑了起来，“因为人家本来就妖媚。”
小覃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材，也没比半夏差多少啊。
“别研究了，这跟身材没关系。”秦枫笑道，“你看人家随便一个眼神抛过来都好像快拉丝了，可你却清澈明亮，那怕人家身材不如你，那也比你妖。”
“各有各的好处，没必要非要学人。”
小覃愈发的不服气了，嘀咕道：“眼神哪有什么说法？”
她学着半夏方才的样子，眼帘轻垂，然后缓缓抬头眼神闪烁着看向了秦枫。
这一幕把秦枫逗了个前仰后合，“我看你不是想拉丝，你是想一眼皮夹死我！”
“哎呀……”小覃被闹了个大红脸，嗔怪一声，扭头跑出了竹亭。
一通玩玩闹闹，秦枫的心情瞬间畅快的好似那高天上的白云。
美景、美人，这才是人间美事。
一壶清茶喝了不到三盏，项承平带着有些鬼鬼祟祟的高晖走了进来。
“下官拜见贤王，请贤王……救命。”
高晖一进来，就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秦枫畅快的心情，瞬间就不畅快了，“按理而言，本王不应该救你，你说是吧？”
“……是。”高晖苦涩说道。
前身无能，只能看着自己被陷害，硬着头皮认命。
但并不代表到了秦枫这儿，就可以轻而易举的放弃被陷害废了太子之位的仇恨。
高晖和胡文海二人，他确实在用。
但这是他以狠辣的手段威胁住的结果。
双方之间，本身的纽带关系还是仇恨。
“下官愿献上所有家资，请殿下保下官妻儿一命。”高晖哀声说道。
秦枫没有明确回复，而是问道，“你这个样子，看来是大理寺的事情又有变故了是吗？”
“是。”高晖趴在地上，样子有些凄惨，“赵王府长史孙华荣翻供，将毒丹一案悉数推导了下官与胡大人的身上，又将围杀殿下之事，推到了王府队副刘元的身上。”
“侍御史林江，与大理寺卿萧进益从中作梗，欲将此案就此了结，张廷尉独木难支。”
秦枫有些意外。
他们竟然没有再将自己牵连进去，而是准备就此结案。
半夏在明面上已经死了，胡文海和高晖这么一顶罪，刚刚被掀出来的毒丹一案，基本就可以完事了。
而他被废太子，却跟此案没多大关系。
真正的原因是前身被人利用，误闯皇后寝宫。
就跟林冲误入白虎堂一个道理。
现在就算是让半夏站出来，肯定也无济于事。
因为孙华荣这个最关键的纽带人物翻供，咬死不承认了。
至于他刚刚又被扣上的谋反一案，现在显然也不确定了。
即便是证据已经拿到了手中，可现在的主动权却掌握在皇后和赵王的手中。
“你先回去吧。”秦枫考虑了片刻说道。
高晖哀求道，“殿下若您可伸以援手，下官愿为殿下最忠实的走狗。”
“殿下让我咬死谁，我就咬谁！”
“行了，先回去等着吧，我想想。”秦枫打断了高晖的话，说道。
“……喏！”
高晖满面凄惶的应了一声，缓缓退出了竹亭。
这个案子，让秦枫一时间也有些惆怅。
他那个皇帝爹这么一撒手，这变故可太大了。
而前身偏偏还是个不善养势的太子，之前身边围着的那些人都是自己围上来的。
前身在朝堂之上根本就没有培养几个忠心可用的人。
这搞得现在到了用人之际，秦枫面临着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尴尬。
思来想去，他如今唯有等结果。
等结果出来，再找破绽下手！
……
秦枫这一等，就足足等了三天。
不过这三天里他也没有闲着。
项承平带着东宫卫士把该打探的消息都摆在了秦枫的案前。
高晖在离开东宫后没多久，就和胡文海一起被抓进了大理寺。
秦枫通过不正当手段养的三个爪牙，如今仅剩下了虞百里这一根独苗。
这两个都牵扯在他身上，可他这个事主如今却偏偏置身事外的案子，正如高晖那日所哭诉的一般，都被下面的人给顶了。
他被搞了一身污秽，而秦鼎那个狗东西竟连一点血都没有溅到。
这个结果看的秦枫都想笑。
真他娘的黑啊！
翌日，朝会。
秦枫一身戎装，带着一腔杀气进了宫。
金碧辉煌的立政殿上，何皇后正襟危坐于原本属于皇帝的玉榻上。
这一幕让依次上殿的百官，不少人面露愤慨。
临时换了主子，却好像越发意气风发的高望，扯着嗓子喊道，“皇后临朝，跪！”
百官齐刷刷跪请圣安，只是少了山呼万岁这个环节。
秦枫依旧强行挤在了武将的最末尾，也随着大流跪安行礼。
“陛下身体抱恙，驾幸三清山清修，命本宫暂摄朝政。”
何皇后端坐玉榻，面色威严，好似一坐即将修炼功成的佛。
“诸位卿家，有本便奏，无本就退朝吧，陛下不在朝中，朝中的事应当少一些。”
“启禀皇后，臣有本奏！”
早就不上朝的胡国公一步移了出来。
“臣敢问皇后，您坐在陛下的位子上做什么？”
这一句话犹如雷霆，直震得立政殿的房梁都好似摇晃了起来。
群臣更是瞠目结舌，有点儿被吓到了。
胡国公是真的勇啊。
这话竟然都敢说！
“本宫奉陛下之旨，坐在这里才能看清楚诸位卿家，那道珠帘碍事。”何皇后说道。
这样的答案，并没能让胡国公满意。
他直接朝皇后摊开了手，“请皇后拿出圣旨！”
“此乃陛下口谕！”何皇后的语气中明显多了些怒气。
胡国公甩袖振臂喝道，“九五至尊之位，须上告九天，下启宗庙，岂能一句口谕便可？”
“皇后的眼中可还有我大秦社稷，可还有历代先皇？恕老臣直言，您这是——谋逆！”
群臣懵了！
这事……有这么大吗？
好像还真有！
秦枫静静的看着，不禁为胡国公的性命感到担忧。
人是好人，可惜这脾气也太直接了些。
如果他看的没有错，皇后早已有牝鸡司晨之意。
今日胡国公在这金殿之上，直接撕破了面皮，恐怕一定会遭到皇后的报复。
玉榻之上，何皇后忽然重重点头，“此事陛下与本宫皆有错，胡国公言之有理。”
“陛下没有想到，本宫也将此事想的轻了。胡国公为国直谏，赐五百金，十二宫娥。”
说完她就站了起来，还轻轻用手抚平了压出来的褶皱。
这才回到了珠帘之后本属于她的位置。
胡国公非常狂暴的一拳头，就这么打在了棉花上。
谁也没想到皇后竟然如此的……从谏如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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