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 远隔万水千山的争执
鹿茁是在公司的营销号，看见赵星源的绯闻的。
照片上，赵星源才从夜场出来，站在自己的加长林肯旁，温柔低头，旁边的小姑娘正在为他点烟。
配文更是露骨：【赵星源导演处女座情定荒漠，与‘赵女郎’李沐杭夜会沈巷，缠绵拥吻。赵星源从艺人转型做导演，才华横溢，顺利接棒。少走弯路，更懂品味美人……】
后来还有很长一串，但鹿茁没兴趣继续看了，只将网页点了叉。
手机上，是赵星源的消息：“姐姐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如果你愿意，我可以陪你，我们一起演，只要你点头。又不让你挑大梁演重要配角，就算你有表演欲，主动申请想演主角，我为了作品考虑，也不会选一个空有美貌，没有演技和阅历的。”
他不明白，只是客串一下，姐姐为什么不愿意。
“你的作品只是在拍摄中，还没上映，就已经提早转换身份了。从娱乐自己的明星，成了高高在上、能指挥明星的导演。”鹿茁听着他语气里的含糊朦胧，还带着几分宿醉未醒的沙哑。
没问他昨晚去哪儿了，查岗一直是她深恶痛绝的。甚至对方主动汇报行踪，也得视她心情好坏，而考虑是否要看。
不然，别说她患得患失的内耗。对方想解释，她都未必给机会。
“你陪我一起客串，好像我占了多大便宜。怎么了？大导演亲自下场演戏，是什么屈尊降贵的行为吗？这世上企业家多，女企业家更多，你如果想实行大男子主义，可以去找那种挖野菜的。我相信会有恋爱脑，愿意让你软饭硬吃。”
不想再跟他沟通，尤其他听不懂人话。自己拒绝一次不够，还反复来纠缠，太给脸了。
鹿茁放下手机，只觉自己一次次哄与宠，没换来将心比心，反而将他惯坏了，让他得寸进尺。
“姐姐想骂我很久了吧？何必憋着呢，骂就是了。是不是怕我离开？其实，你也是不想失去我的吧。”赵星源情绪一如既往的平静，嗓音也是一时半会儿缓解不了沙哑。
“我就知道姐姐会这么想我，本来想质问你，是不是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的人。忽然想到我们从前相处的片段，都是你拒绝我，而我依旧追逐你。”
他在埋怨姐姐不再包容自己的同时，却忘了反思，他有多久，没哄过姐姐了。
鹿茁懒得跟他检讨，先清其他工作上的消息，看见吴奈的一条：
[鹿总，您别生气，公司将营销号那条不实的消息删了。新来的实习生不懂事，已经被组长训了。我还是相信赵先生人品的，不会这么经不起诱惑。以后传媒公司开会的时候会提醒大家，再谨慎些，不要为了流量什么都写。]
[难为你个小孩，还来安慰我。我提拔你做传媒公司高层，不是让你给我当捧哏的。别顾着我的私事，公司利益比我的情绪更重要。]如果小姑娘不替自己挽尊，她还没这么难受。
现在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交织在一起。有家丑不可外扬的难堪、有自己留不住男人的尴尬、有识人不清的痛悔……这是从前跟徐毅然在一起时，从没有过的感觉。
[不过你也别担心，如果他想澄清，亦或为自己维权，我会出面担着。不管怎么样，我的事业，永远是最重要的。比情情爱爱重要，更比男人重要。]
鹿茁不知道赵星源是不忙，还是今天情绪格外上头，她都不回了，他还一个人唱独角戏，发个没完。
“姐姐，你现在忍着恶心，不跟我分手，是不是怕我又一哭二闹三上吊？我忽然有一个可怕的念头，你为难自己，对我曲意逢迎，就是怕担人命。我宁愿要真实的憎恶，也不要虚伪的喜欢。”赵星源的消息狂轰滥炸，比以前脸皮更厚，也比以前情绪更不稳定了。
“别发了。我都不回，你还发什么？如果你不能说出让我们两个人都高兴的话，就沉默吧。”鹿茁厌倦也烦。
“你不回我，不是常有的事吗？”赵星源这次压根没指望她回，只一味输出，“你非要把我逼疯，逼崩溃。”
“我不喜欢你，我以前说的喜欢，都是逗逗你，跟你玩玩。”鹿茁呼吸均匀，语气淡然。
“这不是早就说过了吗？说点新鲜的。”赵星源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突然硬气了起来，还把她的话全抢了：
“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无非是要说，我们不可能在一起，我距离你心目中的男朋友，差了一个珠穆拉玛峰的距离。说我现在成了导演，膨胀了，就不把你放在眼里了，还想让你给我俯首称臣了。说我猥琐卑劣，又自不量力。”
“我没有这样说过，你也不要这么想。不要以退为进，你是最懂得怎么骗我心疼的。我希望我们都能冷静一下，沉默，有时候不是坏事。”鹿茁时常深恨自己软弱，总是能轻易为他心软。就像此刻，听着他这般内耗，没想着反唇相讥，只想着他此刻该是多难受，才绝望到内向攻击的程度。
“我知道你也想说我，直接喷就是了。没有人不吵架，牙齿也有碰到舌头的时候。”
“让我说，然后呢？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无非是我说了难听的话，正好给你将我丢掉的理由。你就能借坡下驴，再没有心理负担的移情别恋了。”赵星源又不傻，而且如果自己没忍住，由着情绪上头，也说了她，事后懊悔心疼的，还是自己。
攻击姐姐，会比辱骂自己，还让他难受。
“我就是不说，让你说难听的话，然后半夜醒来，肠子都悔青了，恨不能抽自己一巴掌。”
“你高估了我的道德。”鹿茁不想吵了，甚至觉得有几分好笑，自己一把年龄了，还会像小学生那般，跟他发消息菜鸡互啄，在微信上也能吵起来。
“是啊，姐姐只是对我没道德。我是废物，我没用。不然你也不会轻易说出，让我骑驴找马，让我换人的话来了。”赵星源自暴自弃道。
被她哄惯了，得不到她的温言软语，就疼得难以自持，“你还要我怎样，要不我去你家，当着你的面儿，从你楼上跳下去，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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